第47章 大局

第47章 大局

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殷竹竹心里可比杨婉清苦的多。

前世那些事情，她对杨婉清说只是个梦，但只有殷竹竹自己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母亲死后她每一天都过的生不如死，绝望自尽。

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杨婉清，可她死了之后，殷竹竹就受尽了所有人欺凌，最后干脆自尽。

可是，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一旦告诉杨婉清实情，她一定会崩溃的。

默默将苦水咽下去，殷竹竹挤出一抹微笑，道：“母亲，女儿今日出去见到李志了，他就是喜娘的侄子，欠了千万两银子的人。”

杨婉清眼珠动了动，不明白殷竹竹干嘛跟她说这个。

殷竹竹装作不知，继续道，母亲，你可知道，女儿将他戏耍了一通，等过了今晚之后，喜娘就再也不会来烦您了。”

“这是什么意思？”杨婉清终于开口了。

殷竹竹将昨天跟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却没有提在多宝阁看见那幅画的事情。

她不能说，光昨天的事杨婉清就经受不住，再加上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杨婉清听完，心里的一口气终于顺畅了些。

可是她也很担心，“那李志真会输的一贫如洗吗？”

“当然。”殷竹竹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将是某些人的不眠之夜。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杨婉清的身体。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看到所有伤害过她们的人一一倒下，这样才算解恨。

被殷竹竹劝说了一会，杨婉清才好受了些，借着她的手吃了一点小米粥，总算恢复了点。

不过她对外说是病了，现在不吃不喝也没人起疑。

但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母亲，想扳倒秦素素，第一步就是夺了她的宠爱。”

杨婉清点头，“我当然知道，也这么做了，只是……”

她只知道做一个合格的主母，却从来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去讨好自己的丈夫。

殷竹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婉清突然笑了。

“你这鬼丫头，从哪听来的浑话！”

殷竹竹嘿嘿一笑，“母亲只管告诉我，这法子管不管用。”

“你呀……”杨婉清宠溺的捏了捏殷竹竹的小脸，又吃了一点小菜。

母女二人其乐融融，外面突然有人敲门，碧春匆匆跑了进来，道：“夫人，二姨娘身边的雀儿来了。”

殷竹竹和杨婉清同时一愣，忍不住对视一眼。

要知道，秦素素从来不会派人到他们这来的，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杨婉清自然是不想见的，但也知道不能如此任性，正思索着该怎么办，殷竹竹就替她做了主，“让她进来吧！”

碧春有点惊讶，却没说什么，听话的出去了。

“竹儿，你这是……”杨婉清不明白殷竹竹的意思。

谁知道雀儿来干嘛的，万一是来给她添堵的呢，可不要太生气。

殷竹竹挥挥手，什么都没说。

不多时，雀儿走了进来，她看见殷竹竹也在这里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弯腰行礼。

“夫人，这是我们姨娘送来的，听说夫人身子不好，特送来一副人参给夫人补补身子。”

雀儿这话说的很是诚恳，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杨婉清却绷着脸，一句话不肯说。

生怕被雀儿看出什么来，殷竹竹赶紧道：“多谢二姨娘，母亲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点伤风而已，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雀儿又说了几句话，直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走了。

她前脚刚走，杨婉清就发话了，让碧春把这人身给扔出去。

碧春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扔。

这人参看样子虽然没有千年，但也至少上百年了，就这样扔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母亲，不能扔！”殷竹竹赶紧制止她，“若是让有心人看到了，只会对您不利啊！”

杨婉清哪听得进去殷竹竹说的话，她一看见雀儿就想到了秦素素，是她，霸占了自己的铺子那么多年。竟然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谈笑风生。

只要一想到这，杨婉清就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剁了她。

“母亲，您忘了刚才我跟您说了什么吗？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咱们必须要隐忍。”

不到能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时候，就不得不忍着，若是露出马脚被敌人察觉，可就麻烦了。

杨婉清气的浑身发抖，一双凤眸死死的盯着那盒人参，就像看到了秦素素一样。

“您一定要忍住，秦素素之所以送了人参过来，就是想试探您的意思，昨晚父亲在您这留宿，大家都是看到的，秦素素心里怎会好受，母亲，您细想便知。”

想让杨婉清的性子转变，这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但殷竹竹愿意去做。

光凭她自己的力量不够，还需要杨婉清的一臂之力，何况，她也不想再让母亲过从前那样的生活。

殷竹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杨婉清渐渐冷静下来。

是，她太冲动了。

殷长空已经大半年都不到她的落清院来了，现在突然过来肯定引人注意，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秦素素，果然，她来了。

“竹儿，你说的没错。”

很久之后，杨婉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殷竹竹笑了。

这样就对了，只要母亲能想明白，就不怕她爬不起来。

“母亲……”殷竹竹激动的想落泪。

杨婉清现在可以说是整个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候了，一下子知道了好多真相，换了谁都接受不了的。

但殷竹竹知道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杨婉清能挺过去，后面就好办了。

“这人参我是不会吃的，你悄悄拿回去吧，卖了也好，送到当铺也好，总之，别让我看见。”

杨婉清叹了口气，她盖上被子，转过身子到里面去。

“母亲，女儿还有更好的法子，您是否要听一下？”殷竹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那黑暗中捕食的猫头鹰。

杨婉清一愣，却凑了过去。

她倒是很想听听，殷竹竹要怎样对付秦素素。

殷竹竹可是一心一意为杨婉清着想，出的主意当然都是争宠的，当她说出来之后，杨婉清都愣住了。

“母亲放心，女儿会安排好一切，您只要好好演戏就行了。”殷竹竹说的信誓旦旦，让杨婉清不得不相信，

杨婉清太累了，想睡会觉，殷竹竹和碧春一起出去了。

她体贴的关上门，碧春明显松了一口气。

“碧春，好好照顾我母亲，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殷竹竹握着碧春的手，认真的交代。

碧春重重点头。

而另一边，和暖楼。

秦素素正在试她新买的簪子，却怎么都找不到好的位置，她对镜看了一会，气的把簪子重重摔在桌上。

“夫人，这簪子可贵重的很，小心摔坏了。”

翠玲忍不住说了一句。

雀儿是秦素素身边的大婢女，之前她见过翠玲，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后来就得到了提拔，现在也能在秦素素身边伺候了。

“再贵重又有何用，老爷都好几日不到我这和暖楼来了。，打扮的再花枝招展的又给谁看呢？”

秦素素叹了口气，纤纤玉手托起下巴，看着铜镜里的如花容颜。

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并没有任何老态，怎么老爷总是去杨婉清哪里呢？

她没有自己年轻，更没她嘴甜会说话，至于处理家务管理下人什么的，就更比不上了。

从前殷长空隔三差五就往和暖楼跑，有时候甚至连续好几日都歇在这里，现在可好，仔细算算日子，都快五天没来过了。

况且，前朝的事也没多忙。

见秦素素顾影自怜，翠玲赶紧劝道：“夫人，您不要这么说，大夫人是咋们殷家的当家主母，老爷就算再不喜欢她，那也得为了面子跟她说说几句话，再说大夫人这几日又病了，若老爷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这话说到秦素素的心坎里去了，她浑身一震，瞳孔微微收紧。

的确是这样，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平时传点什么事情出去大家都会议论很长时间，完全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吉祥翠玲似的那样，在再杨婉清生病，若是殷长空还像以前那样宠爱自己日日不走，才是把她放在风口浪尖上呢。

再说了，太夫人要是知道了，怕是心里也会不舒服。

这样一想，秦素素茅塞顿开。

“你说的没错。”秦素素微微一笑，盯着镜子里有些狰狞的面容，“所以这个时候，为了体现出本夫人的贤惠，我还得尤其对杨婉清好，不能让老爷觉得我嫉妒，不能容人。”

“夫人英明！”翠玲得逞一笑，继续拍着马屁，“所以，夫人给大夫人送人参是最明智不过的了，大夫人肯定也不会拒绝，想来太夫人和老爷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反而还要夸您贤惠大方呢。”

秦素素笑出了声。

这几天她是被气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明白，还得让一个小小的婢女提醒。

秦秦素素对着镜子看了看，找准位置，快速的把簪子插了进去。

阳光下，那精致的发簪闪烁着璀璨的光辉，甚是美丽。

就在这时，喜娘来了。

因为喜娘和秦素素走得近，加上雀儿还没从落清院回来，没人拦着喜娘，她就直接进来了。

喜娘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身子紧紧的贴着地面，磕了好几个响头。

不用问秦素素也知道喜娘是为了什么而来，她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那混账侄子最近动静可不小啊！”喜娘一愣，她这几天光想着怎样对付杨婉清，根本没管家里面的事情，可是听秦素素的话音，好像家里又出事了。

喜娘浑身的汗毛都紧了，却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夫人，老奴近日没能找到机会，求夫人宽恕！”

如果是在以前，喜娘一定可以下手的，可是这几日殷长空动不动就往落清院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天晚上着急的睡不着觉。

秦素素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出声，“你办事不利，我为何要帮你，你唯有这一点作用罢了，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听秦素素的意思，她是要舍弃喜娘这枚棋子了。

喜娘一听，当时就慌了，身子又往下伏了伏，“夫人，求您留着老奴，老奴以后以后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为您分忧。”

“这样的话本夫人已经听了太多遍，不想再听了。”秦素素挥挥手，让翠玲把她带出去。

“夫人，夫人，求求您了，再给老奴一个机会吧，老奴求您了。”

喜娘被翠玲抬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喊，秦素素却充耳不闻。

对她而言，不中用的人没必要留着，况且喜娘也没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