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背道而驰

第346章:背道而驰

杨婉清这句话是最具有杀伤力的,在她说出口之后,殷竹竹便纵有想反驳的心思,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殷竹竹平静的看着杨婉清,眼泪缓缓从杨婉清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殷竹竹正了,正她不知道杨婉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杨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她从袖子中掏出帕子,缓缓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竹儿,娘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人。”杨婉清说着,一边摇头,用手扶着额头,表情十分痛苦。

其实殷竹竹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但转念一想,一个母亲知道女儿是心狠手辣,想要害死别人孩子的人,恐怕心里都不会好受。

“母亲……”殷竹竹低低叫了一声,紧咬着下唇,却还是选择不做声。

杨婉清眼眶是红的,但她强忍着泪水有些哽咽地问殷竹竹:“竹儿,你如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已经动手了?”

其实殷竹竹是不愿意承认的,但看着杨婉清坚定的目光她知道,若是自己还不说,恐怕杨婉清还是会一意孤行,惹祸上身。

殷竹竹点了点头,“是我已经动手了……”

“你做了什么?这么长时间我没有看到你去秦素素那里,你是怎么动手的。”杨婉清步步紧逼,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殷竹竹面露难色,这样的事情她委实不愿意让杨婉清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我吗?竹儿,娘不会害你,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杨婉清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击在殷竹竹头上,殷竹竹平生最讨厌别人说这样的话,奈何对面是自己的母亲。

殷竹竹不免想象什么叫为了自己,若是杨婉清真的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也不会这样做,她只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罢了……

杨婉清见殷竹竹没有说话,其实殷竹竹做了什么手脚,她已经猜到了,只是想让殷竹竹亲口说出来。

见殷竹竹迟迟不愿意说,杨婉清只好将她的计策吐露出来:“是不是那个送子观音?”

杨婉清平生不爱多想,但这并不代表她是真的笨,在她看到那个送子观音便想起来这送子观音是殷竹竹送给秦素素的。

记得在殷竹竹第一次送给秦素素这送子观音的时候,杨婉清便在想殷竹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因为她不相信殷竹竹这样的人可以和秦素素重归于好。

她知道,即便殷竹竹想和秦素素化解矛盾,秦素素也不愿意,想到此处杨婉清心里顿了一下,她明知道若是殷竹竹不这样做,也许秦素素会主动针对殷竹竹,俗话说先下手为强,这道理杨婉清不是不懂,但她就是不愿意让殷竹竹去伤害秦素素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给府上添下儿子,现在不管府上谁怀孕,杨婉清都将自己当成母亲一样,想要尽心竭力照顾那个孩子。

都说母女同心,杨婉清心里想什么,殷竹竹多半也能猜到。

殷竹竹一直不明白杨婉清为什么非要这样好心,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有时候想的太多反而会让自己糟心。

殷竹竹很想告诉杨婉清,秦素素的手段是她想不到的,若是自己不这样做,恐怕将来府上再也不会有杨婉清的活路。

可是殷竹竹不能,她这样告诉杨婉清,杨婉清多半会认为她是在胡编乱造。

殷竹竹新优到了极点,她忧心忡忡看着杨婉清,杨婉清却没有读懂她的目光,还以为她是怕自己责备她。

“竹儿你放心,娘不会怪你,你要告诉我娘,你究竟对那粽子观音动了什么手脚?我擦拭过那送子观音,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杨婉清紧盯着殷竹竹,和她只是丝毫没有躲闪,缓缓说道。

听到她这样说殷竹竹却变的诧异,“母亲,你为什么要替她做家务事?那些都是婢女该做的啊,即便你去照顾她,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做。”

杨婉清在秦素素身边的时候,秦素素仗着自己怀孕,十分肆无忌惮,对杨婉清指使来指使去,然而杨婉清天生性子好,竟然丝毫没有反抗。

秦素素控制杨婉清已经上了瘾,指使她做事仿佛是一件乐事,但杨婉清依然把这些事当成自己应该做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殷竹竹突然想象,杨婉清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秦素素的下人吗。

不过就是怀胎罢了,这一胎究竟是儿是女也说不清楚,太夫人和殷长空着急也就罢了,为什么杨婉清也和她们一样?

更何况太夫人和殷长空她们是为了殷家的香火,那杨婉清呢,牺牲自己成全她们?

殷竹竹不禁笑了,却笑得十分嘲讽。

她既嘲讽自己没能好好保护杨婉清,却也嘲讽为何杨婉清非要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如此卑贱。

“是,我就是对那送子观音动了手脚,我在送子观音里面装满了麝香。”殷竹竹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漫不经心,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她心里清楚害一个无辜紧要的孩子确实是自己不对,但若是能重来,她还是愿意这样做。

正是因为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才彻底惹恼了杨婉清,杨婉清一手拍在石桌上,猛的站起了身。

“你糊涂,糊涂啊!你怎么能够这样做?那可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一个无辜的生命!”杨婉清怒气冲冲的说着,愤怒全部写在了脸上,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来。

“糊涂?”殷竹竹反问了一句,突然笑了,她笑得格外放肆。

殷竹竹抬眸,不屑的看着杨婉清,她第一次觉得杨婉清善良的让她觉得不适。

在殷竹竹看来,这已经不是善良,是傻了,杨婉清的善良自始至终只能感动自己,秦素素并不会被感动,殷长空和太夫人也不会。

从前殷竹竹也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她相信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便能平安一生,但当她被秦素素害死之后,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善良是要基于能够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若是人已经没了,善良也不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