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略作休息,大家开始在广茂的草原上游玩。
李仕、王帅、武强以及钱二刚四个人再次骑上马背,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体验草原儿女的豪情。
已经对骑马驾轻就熟的四个人,这次出来,有模有样的在广茂的大草原上驰聘起来。
不知骑行了多久,李仕几人来到一个草坡之上,站在这个草坡,望着远处像草丛里几朵白花的度假村,几人不由的被草原的魅力折服。
这里的每一个山坡看着起势缓平,可当你真正骑马亲自奔走在草坡之间的时候,就会发现这草坡的延绵以及自己的渺小。
正如现在,李仕几人所望着的度假村,在夕阳斜射的山头闪闪发亮,似乎跟他们只有一个洼地的距离,可其实,这之间的距离却是他们快马加鞭奔袭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四人坐在马背上并排向着远方的度假村瞭望。
如同四个侠客意气风发。
武强诗兴大发,这位社会大学毕业的优等生晃着大脑袋感叹:
“大海啊,全是水,草原啊,真踏马美!视野宽了,咱的心胸也大了!”
武强的话说完,在场的的其他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他,李仕打趣道:
“说话的水平也不高啊!再整点文的!”
武强不甘示弱的有摇头晃脑起来,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打住,打住,武哥你这话跟此情彼情不搭呀!”
诗兴大发的武强被钱二刚打断了发言,冷哼一声
“你懂啥!”
说着武强一脸鄙夷的瞅了瞅众人,
“给你们上一课吧!”
说着,武强大手一挥,指着远处的蒙古包,
“你看啊,这草原上的牧民肯定很少为鸡毛蒜皮的事争来吵去,因为他们没工夫啊,他们生活的世界太大了,除了赶路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干别的!”
“所以,你想表达个啥?”
见武强解释完了,不明所以的李仕追道。
“还不明白?你们都没明白?”
说着,武强看了看王帅跟钱二刚,见他两个也都摇头,叹息道:
“你们的书算是白念了!这不正是那句古话的解释么,人啊,要把脚下的路往远了看,当知道你脚下的路很长,急赶着才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你就没工夫理会眼前头的小事了,此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也!”
大家伙儿一听武强这么说,皆蹙着眉头思考这话的意思,还别说,虽然武强的话并非是那句古训的原意,可被武强这么解释,却误打误撞的生出了另一番哲理。
李仕笑着夸赞道:
“可以啊老武,没想到你肚子里还真能捞出点干货!”
“不错,老武同志果然不是表面上的粗俗,内在很有深度。”
王帅也赞叹道。
“那是!我老武小学时候就是语文课代表,后来又成了社会大学的优秀毕。。。”
“打住!咱们也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哥几个身边也没外人,说说今后的规划呗?”
在钱二刚的介意之下,大家都不同程度的陷入沉思。
“我老武也没啥可规划的,能跟大家经常在一起乐呵干啥都行。”
王帅笑着摇摇头:
“其实我的规划何尝不是这样,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了。”
钱二刚抓住了这二位的关键,将目光看向李仕:
“小四呢?要不来华坞?咱兄弟几个一起干?”
李仕眯眼看着茫茫的草原:
“看情况吧...黄原目前干的还不错,不过...要是咱哥几个一起干,我可以先报名!”
见钱二刚欲言又止,王帅裹了裹身上的长袍,吸口气道:
“嘶,这草原上的风就是凉,从镇里出发时还穿着衬衫,来到这里裹着长袍都有些瑟瑟发抖。”
武强指了指东方:
“不是这儿冷,是东边的那片黑云要来了,这股子阴风就他娘的是从那边吹来的。我看撤吧!”
其余三个人闻言,都点头赞同。
随即,都抓紧缰绳催促着马顺着山坡跑下。
在返回的路上,四个人还展开了一场骑马的角逐,只是因为王帅跟钱二刚从小在镇里长大,所以当他两个渐渐落在后面后,这场比赛就变成了李仕跟武强两个人的较量。
眼看着就要跑回营地,还分不出胜负的时候,武强开口道:
“诶!小仕,咱们慢点把!这他娘颠的肚子疼!”
一路跑来,虽然奔跑的是马儿,可武强依旧是气喘吁吁。
李仕扭头看着武强,笑着喊道:
“双腿用力踩着脚蹬!腰猫的再底一些,跟我一样差不多贴在马背上,当你体会到真正的人马合一就不觉的颠了!”
“还人马合一?合个屁呀!我的五脏六腑都散了!不陪你玩了,我等会儿大帅他们!”
说着武强把缰绳一扯,所骑的马由大跑变为了小跑。
马的跑法分两种,一种是小跑,只是把行走倒腿的频率加快。
另一种跑法是大跑,这种跑是四条腿动物特有的跑法,跑动间高高跃起,落地后再度蓄力起跳,如此反复。
李仕骑着马所奔跑的方式就是这种大跑,当武强勒马改为小跑之后,只是几秒钟,李仕就把他甩出去很远,变为了一马当先。
就在李仕远远的将三个同伴甩在身后,独自一人骑着马赶到度假村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返回度假村的一个羊群。
在羊群的后面,正有一个羊倌悠闲的坐在马背上甩着长鞭一声接一声的吆喝着。
李仕与那位羊倌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做普通的牧民,大概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就继续前行,可当一声声渐行渐远的吆喝声传入李仕耳朵的时候,猛然间,李仕竟觉着那声音是这么的熟悉。
狐疑之间,李仕回到了马圈,将马交给马队的管理人员后,匆匆折身返回刚才与羊群相遇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此地早已经没了羊群以及那位羊倌的踪影。
李仕怀着心事左顾右盼的时候,正好赶上武强三人回来,只见武强笑着道:
“这是找什么呢?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跑的太快把魂跑丢了?”
回过神来的李仕说道:
“赶紧送马去吧,估计大家伙儿都等着咱们准备篝火晚会哩!”
待武强三人离开后,李仕还再度四下里望了望,嘀咕道:
“该不会是我产生错觉了吧,再说这声音相像的人也挺多的,绝不可能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
当李仕等人返回蒙古包的时候,其他人果然早都已经回来了,只是出乎李仕预料到是,大家伙并没有急着为篝火晚会做准备。
打听之下才得知,度假村里几个有经验的老牧民,预测到待会儿可能要来一场急雨,所以这篝火晚会将会视情况而选择推迟或者取消。
令大家感到欣慰的是,虽然度假村的篝火晚会不能及时的举行,但是那位老人却是打算在自家蒙古包里为他们这二十多人举办一个联欢会。
联欢会的表演者就是这爷孙两个,表演的节目是拉着马头琴载歌载舞,想必民族特色浓重。
当大伙聚集在一个大蒙古包里的时候,外面果然起了狂风,整个蒙古包都被那风吹的轰隆隆作响。
在轰鸣声中,老人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古朴的马头琴,
“大家不要慌,草原上的风那是经常有的,这风还算小的了。我这包可抵十级大风,你们就安心玩吧!”
众人听老人这么说,都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
再看老人,悠然的坐在一个木凳上,双腿夹着马头琴的琴身,开始了演奏,一段悠扬的琴声过后,老人跟着琴音哼起了草原长调。
在老人抑扬顿挫的歌声里,小女孩图雅也欢快的跑到大家的中央,跳起了极具民族特色的舞蹈。
不一会儿,在这爷孙两的带动之下,蒙古包里的众人也彻底消除了大风带来的恐惧,逐渐的融入了欢乐的气氛中。
就在大家忘我的载歌载舞时,蒙古包外想起了一个人急促的声音,
“叔,咱家的马受了惊吓,有两匹跃出围栏跑了!”
老者闻言慌忙放下了手中的马头琴,推开蒙古包的矮门钻了出去。
众人闻言都看着彼此默不作声,整个联欢会瞬间停止。
此时的李仕,却与大伙儿反应略有不同,只见他在微微一愣神之后,也起身紧随着老者钻出了蒙古包。
来到蒙古包外,李仕才发现,此时的草原上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黑色的夜空之上隐隐有着紫色的雷蛇在闪现。
李仕将目光落在了老者离去的身影之上,只见雨中传出了老者询问的声音,
“马朝那个方向跑了?”
“朝敖包的方向去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去敖包那里看看,如果没有,明天再找吧!”
简短的几句对话过后,两个模糊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细雨之中。
当李仕从那熟悉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时,那两人早已经走没了身影。
李仕忌惮的看了看头顶雷声滚滚的夜空,又看了看两人消失的方向,一咬牙也步入了夜雨之中。
对于雷电的恐惧,一直是李仕的心病,每每听到雷声,他都会浑身寒毛倒竖,心脏狂跳不已。
强压着心头的悸动,李仕谨小慎微的在黑暗中尾随两人而去。
老者口中的敖包,李仕白天也来参观过,是牧民们用石头在坡顶垒就的一个圆形大塔。
由于白天来参观过,所以还算轻车熟路,只是当他跑到敖包塔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老者跟那个人的踪影。
四周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风声、雨声、雷电之声将整个世界掩没,即便老人跟那个人近在咫尺,估计在着黑暗的环境之下,光凭动静是很难发现他们的。
李仕围着敖包察看了一圈,再次确认没有人后,就折身准备返回。
就在李仕向着坡下的蒙古包狂奔时,头顶的云层里像是突然着火一般,将整个夜空映为了一片通红。
中秋的雷雨本就罕见,加上草原的气温低下,此刻的闪电已呈紫红色。
紫红色的闪电在天际盘旋一圈后,像是瀑布一般向着李仕所在的山坡倾泻而下。。。
由于这大草原本就属于高原,加上李仕所在的度假村在一个矮山之上,天上云层离地面的距离之近真如那首古诗中写的那般手可摘星辰。
这是从未见过得闪电!
一道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仿佛它们本就是连接着天与地的丝线,只是在一瞬间突然全都发起了耀眼的光。
如此令人咋舌的场面,李仕早已经被吓的失魂落魄,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向前冲!
前面就是蒙古包,只要跑到蒙古包里,他将会摆脱这炼狱般的境地。
只是,他跑的再快,终究是没能跑的过闪电倾泻而至的洪流。
逐渐的,李仕的奔跑的身形被密密麻麻的闪电一寸寸的吞没。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炸雷将这天地震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