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彼岸残魂:璃音仙子

冥界,彼岸花宫殿内。

看着双眸紧闭的人,墨染叹息道“毁了你守护的彼岸花丛,你不会怪我吧。”

随即又莞尔道,“很快这里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而你也会苏醒过来,做回你的彼岸花神。”

宫殿门外,一袭水蓝色纱裙的纱梦手中端着一碗汤,缓缓走进。

察觉有人走进结界,墨染才想起,一个时辰前他允许了纱梦踏入结界。

纱梦走近床边,说道“上神需要的东西,小仙已经带来。”

墨染起身接过那碗汤“多谢。”

纱梦苦笑“哪里,只是小仙这回是真长见识了。”说着伸出左手,一琉璃杯盏出现在手中“这是小仙受上神所托,向天后借来的瑶池水。”

“多谢。”墨染接过道。

“上神,你,真的想好了?”纱梦问道。

“你走吧。”墨染坐回床前说到。

纱梦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璃音,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出声音,又看了眼墨染,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墨染看着手中的琉璃盏,眸中满是柔和,淡笑道“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再如万年前那般舍了元神来护住我了……我向你保证,即使再次入魔,也不会失去理智,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定会保持理智。丫头,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

墨染将那盏瑶池水倒入一旁的汤碗中,看到透蓝色的汤褪去颜色后,轻声道,“孟婆汤于你无用,这瑶池水本就能令凡尘万物重获生命。可这经过瑶池水再次生成的孟婆汤却可以抹去你的部分记忆,丫头,希望抹去记忆的你,亦可重获新生。”

说完就着碗饮下一口孟婆汤给仍处于沉睡的人喂下。

墨染看着沉睡的人起身,将碗放在床侧后便起身出了宫殿。

而这两日时常会在奈何桥上静站些时辰的夙溟,看着此刻站在一片荒沙中的墨染,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墨染看了桥上的人一眼后,便设下新的结界覆盖了原先设下的结界,将整个洛川河畔覆盖。夙溟欲上前时,却发现,他已无法靠近……只能那么站在原地。

两个个时辰后,结界消失,夙溟再次见到了那朵朵鲜红的彼岸花,夙溟瞬移到站在彼岸花丛间那嘴角染有鲜血的白衣男子旁。

看着遍地的红色问道,“以上神的身份来说,无论是万年前还是现在,你可曾后悔?”

“做了几十万年的上神,已经足够了,那神殿里围绕四周的除了冷寂还是冷寂,太冷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会笑,会那么温柔的唤一个人。”

夙溟听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应那人的要求,将其送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而冥界真正的彼岸花神,璃音仙子,终是归位。只是如今璃音仙子的记忆中,再也没了一个名唤墨染的人,而世间也失去了那唯一的上神。

在璃音仙子苏醒那日,天帝便下令禁止任何人提及墨染上神。

诸位仙家在知晓上神已不复存在时,有着不解和无奈,最终却也只是摇头叹息,不言一字。因为,他们不能,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半月后。

在洛川河畔的彼岸花丛间。一袭红衣的璃音,正在花丛间寻找着什么。

身着水蓝色纱裙的纱梦突然出现在花丛间,走近说道,“璃音,阎王传话说,此次天后的寿宴发了请柬于你。”

“你们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喜那些场合。”璃音淡笑到。

“天后说,你休眠了一万多年,如今出关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她这个数万年的朋友了。”

听后,璃音微微一愣,是了,在冥界幽居数十万年的她交到了两个不错的朋友。璃音看向身旁的纱梦“与你们结识已有五万年之久了吧。”

纱梦莞尔“难为上仙记得。”

璃音淡笑到“是该去看看天后了,只是,不知你这孟婆今日卖出了几碗孟婆汤?”

纱梦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也知,我这彼岸花宫殿虽然华丽,可身边向来没有什么银钱,更别提什么宝物,我寻思着去人间买些东西……你要是卖的的多,正好可以找阎王兑些凡间的银钱。”璃音说道。

纱梦淡笑道“谁让你从来不见那些仙家,什么好的物件都被送到阎王殿那了。近期都没什么亡魂,我那孟婆汤可没卖出去多少。”

“我一个人习惯了,数十万年来,无论是仙、魔、妖都换了几代了,就这孟婆,到你也是第五代了,冥王到夙溟也是第五代了,而我……”璃音看向满地的彼岸花继续道“而我,却已存在数十万年了……见那些小辈,我也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他们见了我也不自在,何必呢。”

纱梦心中一顿,眼前之人,已经存在很久很久很久了,除了自己和天后偶尔来寻陪下下棋,饮茶,便没有人了。不,还有眼前人记忆中被抹去的墨染上神。

璃音看着发愣的纱梦,轻笑道“你发什么愣?不是说那些原本该是我的礼品都在夙溟那,走啊,去他的库房看看去。”

纱梦抬眸一笑“正有此意。”

说完,两人便消失在了彼岸花丛间,整片彼岸花因主人的离去,在这微风的洛川河畔微微摇曳,仿佛不舍主人的离去。

正在阎王殿看奏折的夙溟,被来人打断。一阴兵急忙走进大殿“阎王,不好了。”

夙溟放下奏折“何事?”

阴兵忙说道“库房的结界破了!”

夙溟一顿,那人已经不在冥界,在这冥界里有谁能破除冥王亲设的结界……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那阴兵“你说,这冥界里,谁有这个能耐。”

那阴兵被问得一愣“这在这冥界中,除了冥王……”阴兵突然想到了洛川河畔的那片红似鲜血的彼岸花,顿了一下道“璃音仙子。”

夙溟摆摆手“那库房里大多数财物本就都是璃音仙子的。”

他是一直看管库房的阴兵,自是知晓的,多数财物都是阎王代璃音仙子收下的。他也听那些看守的前辈也说起过,历代冥王也代收了不少。

只因那璃音仙子向来不见诸位仙家,诸位仙家就顺道到这阎王殿坐坐了。只是,如今的璃音仙子却将墨染上神忘了,不对,这世间已经没有上神了,天帝也已下旨,不得提及此事。只是,所有人都好奇,璃音仙子是如何忘了这万年间之事,明明当初连孟婆汤都无用的。

夙溟看向仍在发愣的阴兵“你在这发什么愣?”

阴兵回神“属下告退。”

说完人便出了大殿。

偌大的阎王殿再次回归死寂,夙溟看着空寂的大殿,轻轻一叹,拿起笔继续处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