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
老安正在沙堆上划着没有头绪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壮硕的年轻人朝自己走来，貌似忠厚，带着诚恳的笑容，于是他站了起来，教育道：“年轻人，对前辈要尊敬，上来就喊老头是不对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头。”年轻人依然很诚恳地说，“打架么？”
老安缓缓点头，忽然发觉不对：“嗯？你这话……我有点难以理解，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要跟我打架？”
“没错。”石头点头。
“你居然和一个陌生人见面就要打架，还说得跟吃饭一样平常？”
“是的。”
“这么拽？”
“就这么拽。”
如果石头面对的是个年轻人，这会儿早就拎起板砖上了，可老安这么多年的盐不是白吃的，立即就认识道此人不简单。想想也知道，这人跟自己以前没见过，上来就这么霸道，居然还能活到这么大，不是没有原因的，不可鲁莽，得问清楚再说。
“你的意思是跟我一对一单挑？”老安面容一整道。
石头一看有戏，赶紧点头：“随你怎么样，反正能打就行。”
老安板着脸说：“你让我很愤怒，恨不得立即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对，对，马上！”石头猴急地搓着手。
“这么着吧。”老安想了想，“我是前辈你是后辈，随随便便就打人家会说我以大欺小，咱不能平白无故打架，不然力气花了也不落个好，赢了说我欺负人，就约定为大家切磋武艺怎么样？”
“切磋就切磋。”石头不是很在乎这个形式。
“那好，既然是切磋就该立个规矩，作为前辈的我得让你一次，切磋的形式你来定，无论是文比还是武比，无论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刃，法术或者法宝都由你来定，意下如何？”老安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看得方羽拜服。
“那好极了，其实我……”石头不讲究，他本就是在战斗中提高的修行模式，能打就好。
“那你是同意了咱们立的规矩对吧？”老安打断道。
“同意！”石头等不及了。
“那好，规矩全由你定，先定好，可我必须也定一条。”老安稳如泰山。
“很公平，不，是你吃亏了。”
“不用谢我，我对于后辈年轻人从来都很照顾的。”
老安微笑道：“记住，什么时间切磋由我来定。”
“……”
方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好了，先忙正事。”他们打起来也不是方羽希望的，方羽赶紧圆场道，“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有麻烦了，带路的小鬼已经消失，我们去哪里找萧莹？”
老安鄙视道：“你还是修行者呢，一脚已经踏入了修仙世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方羽不服道。
“自己感应啊，既然对方说了是这里，用神识一扫就能找到，地方又不大。”
“还不大？这个养殖场方圆得有几十公里。”方羽苦笑道。
“哦，对了，你没有神识。”老安得意地笑道，“这可是先天高手才能有的本事，神识就是凡人的魂魄修练出来的东西，也可以说是精神力，是感知的一种，放出去就跟眼睛看见的一样，更强的人还能用神识凝结实体，就是精神力实质化，或者元神出窍神游万里。”
“那么你找找？”方羽感觉老安说得玄乎。
老安凝神静气，眼帘微微一垂，然后就笑道：“原来鬼修也是有洞府的，就在这海面之下！”
方羽惊讶道：“先天高手难道都装了声纳？”
老安不屑道：“这有什么，只要老夫愿意，整个海州市连同周边的地区全都在我神识监视之下，你要找某个人我闪念间就可以找到。”
方羽当然不信：“你有这本事还需要人带你来找萧莹？”
老安解释道：“你可以这么理解，魔术师能在你眼前变戏法，你却发现不了他的门道，难道说你就是瞎子？这里面有个注意力的问题，只要你不注意的地方，就很容易忽略过去。”
“算了，懒得跟你瞎扯，既然你发现是在海底，那就又有麻烦了。”方羽苦恼道，“我不会游泳，从小还怕水。”
“为什么会怕水？”老安觉得不可思议。
“我从小就害怕深水，漆黑的水里说不准会有什么东西出现，这不是怕黑，其实我喜欢黑夜，这是怕自己不能自由地行动。”方羽叹道，“我常常在想象自己沉下水的景象，一直往下沉，忽然脚底下的黑暗中露出一张巨大的脸，我要掉到他大嘴里了，而我躲又没处躲，跑又跑不快……”
“你该看心理医生。”老安道，“其实水里一般只有鱼，就算有其他利害的东西还能拿你怎么样不成？你可是个剑修，全身硬得连鲨鱼都咬不动，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那很恶心。”方羽还是有障碍。
“我跟你去，我不怕。”石头兴冲冲道，“你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切磋？”
又来了，老安根本不理石头，对方羽道：“我教你一个避水诀，你就不怕水了。”
为了救萧莹，方羽只好硬着头皮学了，他不怕拼命，却从小就怕水。避水诀其实没什么高深的，说穿了就是真元护体的升级版，只不过需要考虑的是一个呼吸问题，先天高手是可以不呼吸的，而后天的武术气功高手也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用呼吸，据说还有种胎息功。
方羽跟普通人比起来也算高手了，虽然不比先天，但在短时间里是可以不用呼吸的，几个小时没问题，不仅可以闭气几个小时，这段时间里他还能打架呢。
由老安打头阵，石头断后，方羽在中间，他们破水而入，下了海。
方羽还是怕漆黑的深水，所以得两人夹着才敢下去，下去之后老安又用了一个法术，照亮了幽暗的海底。这里是近海，并不太深，才十几米左右，再往外也深不了，还是大陆架之内。
“看，水底有个宫殿！”石头大喊道。
“小声点！”方羽斥责道，“不知道水的传导性比空气好啊，你这声音都能炸鱼了，咦，还真有个宫殿，这是水晶宫吗？难道说里面还住着龙王？”
“哼，森森鬼气，里面的正是鬼物。”老安冷笑道。
还真是，当他们潜到水底进入宫殿的时候，一个老熟人……不对，老熟鬼，拦住去路。
“原来是小倩，大家不要紧张。”方羽赶忙叫住了蓄势待发的老安。
“这是你的卧底？”老安不知道情况。
“不是，不过还是很有希望争取的。”方羽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对抗，能争取的同志尽量争取嘛，只要能让鬼母众叛亲离，那将省略很多工夫。”
“你说对手是鬼母？”老安忽然心中感觉不安。
“你居然不知道？”方羽问。
“不知道，还以为是一般的鬼呢，这鬼母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老安挠头沉思。
让他慢慢想，方羽过去跟小倩叙旧。
“你原来的样子很漂亮嘛，总是去上男人的身，多不卫生。”
“大侠这是对小女子有意思？”
小倩吃吃地笑，方羽则是干笑：“你想多了，我再怎么博爱还是得满足生理需求的。”
“那两个什么人，那个老头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小倩朝方羽身后看。
“那老头可是正宗的修行者，先天高人，不可以得罪，还有一个是我兄弟。”方羽介绍道。
“那小伙子是你兄弟？身体很强大的样子，却怎么感觉不到魂魄有多强？”小倩奇怪。
“年轻人嘛，身体好就行了。”方羽笑道，“怎么，看上我兄弟了？”
“我想要他的身体，你同意吗？”小倩幽幽的声音说。
“什么叫要他的身体？你又没有实体，他怎么厉害也弄不了啊。”方羽可惜地说。
“你想哪里去了！”小倩啐道，“我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体修练，鬼修太难了。”
“你这么说我得出卖兄弟了？”方羽皱眉。
“可我又不是白要的，如果你把他的身体给我，那我就不拦你们，而且还会指点你们一下。”小倩提出要求，看来她是很中意石头的身体啊。
“可以考虑。”方羽回头看了看石头，又问道：“只是你这条件不怎么诱人，老安是先天高手，你想拦也拦不住的，还有没有别的条件？”
小倩想了想，语气决绝道：“我再加一颗宝珠，还有一堆黄金！”
“还有一堆黄金？”方羽眼睛亮了，“成交，在哪儿呢？”
小倩的虚影挥了挥手，居然就从地里冒出一个箱子来，箱子自己打开，竟是黄灿灿的金粒！方羽不知道现在的金价是多少，但也知道这代表了很多钱，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石头，过来！”方羽大声喊道。
石头屁颠屁颠跑过来，看了看小倩，又看了看方羽，问道：“什么事？”
“带秤了吗？你算算这里到底有多少金子。”
“不用，我一掂就能感觉出来，很准的。”
“不错，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