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梅·坎帕尔大公的规则，核心观念就是：底层世界与上层世界不互通。
生活在上层世界的兽人不愿来充满污秽和潜规则的底层世界，底层世界的也不想上去讨个不乐。
坎贝尔大公就将底层世界化为单独的区域，不建议绝大多数强盛的种族去伸向下层的毛头小利。
于是，底层世界就作为了烈光郡的缓冲带，解决着各种不良的事情。
连圆形城墙的光与火都难以投射进来，阴暗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常树突然对上层世界各种明晃晃的大楼感觉有点虚幻，因为他并不清楚那里的兽人是怎么生活，怎么工作的。
而三番五次来底层世界，接触了玉蟾帮，酒馆众人之后，他对这里反而有着更深的了解。
越了解，他越觉得底层世界才会是这个世界的真实组织形态，而非上层的那种秩序井然。
与理性无关，与推测无关，一切都是他的直觉使然。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常树随口提起。
“先生，问男人的工资是件不礼貌的事。但我有错在先，以及看在您对我们的巨大帮助上，我就老实交代了。”斯科特耸耸肩，“大约22金币左右，不算上小费。”
“你个日匹克的，明明上次问你说是15金币！”有顾客叫道。
斯科特还以颜色：“还不允许业绩好，老板给我涨价么！”
22金币，常树平均一天用一块的灵晶就要10金币了。
卜儿和小优去给高级术士帮忙，预定的工资就是一天20金币。
如果让人族贸然前来烈光郡，而不做其他准备的话，也是很大概率流入底层，赚取微薄的工资以维持生计。
这与常树的初衷不符。
攻下查尔城作为后勤基地的任务，看来已经迫在眉睫了。
虽然小城的物价和底层世界差不多，但将其作为基地，推动仪式流水线化生产，源源不断的财富就会到来了。
想到这，他将甜菜一饮而尽，发觉已经没有被呛到咳嗽了。
“好了，如果有新的仪式研究出来，我会再来这里。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常树说道。
斯科特躬身作别。
一众顾客也附声道：“大师慢走！”“下次看看能不能研究个延时的仪式呀。”“同性受孕的呢……”
常树听到后看了眼，看到是个五大三粗的兽人汉子，犹豫道：“或许你可以信一下冥神，她应该会这些。”
抹黑冥神1/1。
“冥神？好的，谢谢全糖大师解惑！”
常树心满意足地离开。
时值夜晚，外面反而变得有些热闹。
他推门出去，看到满街的乞丐和流浪汉似乎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大街。
白天看不出动静的两边高楼，也挂起了七彩的灯牌，下面各种揽客的兽人。
这一条街上，最多的地方就是赌场，其次是服务场所和酒馆，剩下则是以吃喝玩乐为主的各类店铺。
即使有着大公的规则，上层世界不建议向底层世界伸手，但他还能看到许多场所上有着一些排名较前的种族徽记。
最高至五层的大楼，大多是没有归属的，全凭底层世界自己决定。
也可以说，这里是一片混乱的法外之地。
就在常树立足的这家酒馆门口不远处，就发生了一场火拼。
一伙平均等级LV30的兽人们，有男有女，冲进了一间赌场。
接着，里面的顾客就如鸟兽散，从好几个出口接连逃窜出来。
然后里面就如同电影里那般，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兽人从楼上的窗户坠落。
而这里的原住民似乎都对这见怪不怪，顶多挪远了几步，防止误伤到自己，该干嘛继续干嘛。
“是玉蟾帮和龙牙帮抢地盘，别看了，赶紧走吧。”旁边有人催促他道。
“抱歉，第一次见，一不小心入了神，挡了路。”常树歉意地笑笑，挪个身位，看向来人，不禁瞳孔一缩，下意识道：“是你？！”
和他搭话的正是那个伪装成老兽人的神灵！
虽然等级变成了LV49，但外貌却是一模一样，常树也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老兽人笑眯眯道：“小伙子，看来你还认识我啊。”
绝对不能点破身份，说不定人家就是抱着游戏的心态来的。
常树微微迟疑，说道：“那当然认识了，能在上层世界当流浪汉的人，必定是大人物。”
“……原来上面没有乞丐的么。”老兽人一愣，接着他没给常树反应时间，立马道：“没错，我就是大人物。怎么样，小伙子，要不要和我混啊。”
常树有些无语，原来这位神灵是不知道上层世界没有乞丐的，难怪有那么明显的漏洞。
搞得他还苦思冥想了半天用意，感情归根到底不过是这个神灵不谙世事所造成的误会。
然后对方现在提出了莫名其妙的邀请，让常树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堂堂一个神级，对他有什么可图谋的？
【你触发了新的任务】
【任务名：善恶难辨】
【任务介绍：在一次偶然中，你邂逅了正值壮年的瓦特·西斯。】
“正值壮年是什么鬼啊，明明已经是个老头子了！”系统的提示才出来一点，常树就忍不住地吐槽。
【警告宿主，吐槽行为请发生在一段话的结束】
【任务介绍：（前略）作为联合会的唯一空级，他已经对你的天赋起了兴趣，想要收你为徒。但是这位神级的用意我们尚不得知，背后是否有着更深邃的理由，仍需你去探索】
【要求：决定是否要成为瓦特·西斯的徒弟】
【奖励：随机抽取一项瓦特已经掌握的仪式】
【注1：你现在已经是西王母、胖老人、阿拉欧的徒弟，更多的师傅不会影响你任何，但会引起其他人的无端联想】
【注2：抽取的仪式等级无法超过既有的仪式知识等级】
瓦特·西斯！
联合会内的唯一空级！
难怪对方相貌平平，一点威势都没有，原来是仪式侧的神灵。
常树陷入了思索。
瓦特·西斯突然冒出来，按照任务提示，是对自己的天赋感兴趣（可能是从检测人的上报知晓的），想要收徒。
他的一串师傅里，仅有西王母是神级，而且收徒后未尝没有将常树培养成神使的意愿。
作为参考，这个瓦特·西斯，也或许会有类似的念头。
但据他所知，仪式侧的神灵是没有神使这种东西的，也不需要信徒的供奉。
甚至很多空级大佬，巴不得隐姓埋名，谁都不认识，这是库克和他说各种逸闻时提到的。
显而易见，空级并不能简单的和神级画等号，而是要看具体的情况。
这样的话，成为瓦特·西斯的徒弟，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常树现在正好需要一个仪式学的导师，而空级，则是一等一的选择。
阿拉欧曾经很厉害，但已经研究反虚空入魔。
让常树去和他学习虚空侧的仪式，怕不是要跳出来和这个刚收的徒弟决斗。
“好啊。”常树陈恳地点头。
“……你这娃，哪都好。天赋好，心地好，”瓦特·西斯想起自己假扮时的漏洞，老脸一红，改口道，“哦不，观察敏锐，就是容易发呆，和出门忘带脑子一样。”
常树知道自己思考的时间有点久了，只好讪笑不出声。
瓦特伸出两根手指，沉声道：“两个，两个考验，通过了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唯一徒弟。”
老兽人的内心实则是：放放水，赶紧把这个好苗子收下，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了就晚了，我可是从外地加急赶回来的。
“一般不都是三个么？”常树下意识道。
“三个就三个。”瓦特一抖手掌，气呼呼地再伸出了一根手指。
还顶嘴，这小子还敢顶嘴，我非得治治你才行！
【你完成了选择：成为瓦特的徒弟】
【抽取中...】
【你习得了新的仪式——葬火！】
【（LV49）葬火：水系仪式，能对热系火派仪式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属于内斗必备技能之一】
常树有些无语，算是抽到了一个鸡肋。
不过谁叫他仪式的理论等级低，目前除了虚空系和热系到达了王级，剩下的水系和电系仍旧是卡在LV49。
谁也料不到突然会有这么个任务，否则他就在藏书区内多花一点时间和能量，多推进点进度了。
这个任务结束后，下一个任务接踵而至。
【任务名：完成考验】
【任务介绍：没什么好说的，完成三个要求吧，做到了你就能收获第四个师父】
【要求：通过瓦特的考验（0/3）】
【奖励：成为瓦特的徒弟，并且获得其赏识】
“这个任务有存在的必要么？”常树质问。
系统没有理会他，但瓦特却再度开口道：“第一点，很简单，把四系知识都学到王级的地步，到时候我考你。”
“嗯，是挺简单的。”常树附和道。
“……你谦虚点会死么。”瓦特斜着三只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