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物？”常树疑惑。
胖老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紧接着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老实说，你怎么进去的，按理讲中级的潜行是无法隔绝高温的。”
“今天天气不错。”常树打了个哈哈。
胖老人神色严肃道：“你不要想不开，去做了神使。虽然神灵的力量很伟岸，但仪式学的尽头也不是没有那种存在。一时沉迷力量，你会成为神灵的傀儡，生不如死。”
“放心，打死我都不会去做的。”常树打了个哈哈，“倒是仪式学的尽头也能成神？这为什么没有听过，而且XC区的神庙里也没有见到过新派的神。”
胖老人一抬手，一间屋子从小到大出现，轰得一声落在地面。
他打开屋子，招呼常树进入。
“这不是门卫的小房子么。”常树惊讶道。
“都固化过仪式了，总不能丢掉吧。”胖老人瞪眼，“哪像现在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常树啧啧称奇，进入了熟悉的房间，自觉地坐在了他对面。
胖老人将外人所不知的秘辛，缓缓道来：
“你以为我们新派凭什么能在满是神灵的旧派面前立足？那必然是掌握了同等的力量。总不能指望他们大发慈悲，像前两天姬干放过我们那样吧。仪式学的力量来源于对外神的观摩和模仿，在种种剖析之后，必然会走到神级的高度。
想必你也听说过曾经有神级自愿帮我们做实验吧？”
常树点头。
胖老人一声嗤笑：“什么自愿，就是被抓的。就是被我们新派的高手抓去研究，得来的成果用于研发新的仪式。”
“那为什么没有神庙呢？”
“因为他们不是神。”
常树疑惑了。
刚刚还说有神级的高手，现在又说不是神。不过新派这种解析一切，模仿一切的劲头，着实让他有些惊奇。
在神灵统治的世界里，敢于对神灵不敬，想要去研究他们，并且试图模仿。
必然都是天赋异禀的疯子。
胖老人继续说：“我们模仿神，但是成不了神。因为神都是天道所册封，规定的。强大的种族只有那些，万年不变。所以新派便以另一种方式成神，掌握神灵级别的力量，那便是仪式。
仪式的力量可大可小，可卑微可伟岸，可凡可神。世间万物都是由仪式构成的，因此也就给了我们上升的可能。在第一位神级高手诞生之后，她取了‘虚空’的空字，将那个等级命名为：空级。”
“空，级。”常树咬着这两个字的发音。
初级，中级，高级，空级。
这便是仪式学从低到高的脉络。
先前他还疑惑过，为什么古老国的统治者不会剿灭新派，这种很明显会威胁统治的东西。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要付出的代价太惨痛，他们宁愿长痛也不愿短痛。
更别说现在双方有和解的迹象，关系要步入破冰期。
“等等。”常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打开了许久没有查看的个人信息栏，看向身体状态。
【状态：健康（中级虚空污染）】
果然！
当初他初步入门，用出了第一个仪式——灌溉术的时候，系统便提示他有难以标明等级的微弱污染。
而现在常树赫然是中四阶的中级术士，污染程度也已经来到了中级。
那想必空级术士，也必然是空级的污染。
难道说这就是他们能够对抗神祇的底气，以毒攻毒？
除了个人力量外，污染实在是难以避免的一环。
常树当初能够斩杀田池，但若是没有系统的杀毒，他必然会被田池失控的血肉所影响。
最终“中毒身亡”。
很可笑，明明打不过，但是却能把对手“毒”死。
术士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但身体还是如以前般孱弱。
因此面对污染时，也就和没掌握仪式前不同。
但他们又因为仪式，和虚空产生了交织。
交织的程度越深，所受到的虚空潜移默化的污染就越大。
术士们也就成了污染的源头，变相拥有了以前所不具备的能力。
也就避免了：空级术士能打过神灵，但是因为直视了神灵而自我崩溃，这种情况的发生。
常树顿觉思路清晰了起来。
他看向胖老人，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过，就是，虚空有一点点不对劲？”
胖老人神色微变，连道：“慎言！我们的力量来源于虚空，不能对其不敬。否则轻之力量全无，重则当场去世。”
当场去世。
常树嘴角抽抽，差点笑出来，明明是很严肃的话。
“难道已经有过先例？“
胖老人摇头，直言只不过是潜规则，是前人所作出的推测，不过没有人敢违反。
窗外天色变暗，已有风起。
“既然是推测，那就说明那么多术士没有一个出事的。这些术士肯定会有不敬的，但又没有听说有人被虚空‘惩戒’，这就证明了这是假的。”常树基于事实，做出了简单的推测。
“……好像是这么回事。”胖老人连忙摇头，“算了算了，宁可信其有。”
常树默念：我喜欢宁可信其无。
本着这个念头，他打开了面板，在心底轻声道：“系统，杀毒。目标，虚空污染。”
别的术士需要污染来对抗污染，他不需要。
他既可以升级，提升肉体强度，又可以依靠杀毒，免疫污染。
那又为什么要留着很可疑的定时炸弹呢。
大不了就是不修仪式，专心升级练功，莽出一片天。
【专项杀毒将扣除1点能量，是否继续】
“看来也差不多。”常树挑眉，点下确认。
【杀毒完毕】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前竟然蒙上了一层灰色，杀毒之后眼前的色彩就变得明亮起来。
“这绝对有问题。”
常树警觉。
都影响视觉了，那必然说明对大脑有损害。
“胖师父，你还能分得清颜色不。”他问道。
胖老人一愣，笑的捂着肚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怎么分不清颜色了，你看我像色盲么？”
常树拿起一个正红色的大苹果，那是胖老人用来放在桌上摆盘的。
“红色啊，咦，怎么烂的那么快。算了，应该是放久了……”胖老人拿了过来，用胳膊擦了擦。
他的手突然顿住。
胖老人眨了眨眼，疑惑地左顾右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苹果。
“但是这苹果，我昨天才买的。”他变得有些无助，“你没说还好，你一说，整个世界突然变成了黑白，怎么回事？”
看来是长久的惯性，让他的大脑被欺骗了，现在被我点醒后才猛然发觉。
常树沉思。
他也听说过这种大脑欺骗自我案例：一个突然失明的女孩早上照常起来洗漱，一切如故，直到坐到电视机前发现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她喊来家人，方才得知电视实际上有画面，只不过她失明了。得知这个真相后，女孩的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胖老人就和她很像。
“可能，那就是虚空的污染。”常树还是告诉了胖老人这个残酷的真相。
“什么嘛，那没事了。可惜就是看不了彩色的仪式故事了，唉。”胖老人无助的神情顿时变得有底气了许多，还有些惋惜。
常树愕然道：“你不怕么，污染诶！”
“没这污染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胖老人抠鼻，“被污染也比死了好。我一直都知道虚空会有污染，只不过不知道有什么表现，现在你点醒了我。也挺好，只不过丧失一些视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胖老人都这么说，常树也不好继续泼冷水。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污染并没有那么简单。然而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也就只能作罢。
“不说这个了，火山怎么办，异物是什么？”常树兜回了最初的主题。
胖老人用手比划了下，不确定道：“感觉像是一个圆的东西，还有点生命迹象。”
常树顿时震惊了。
圆的，生命迹象。
不会是蛋吧？
但那里是比岩浆还要厉害的高能能量，怎么有东西能够存活在那的？
而且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导致封印缺口出现问题？
他的心底被疑惑充满，等着胖老人的下一步解释。
“我进不去，肉体强度太低了，必须要真正的王级。等一会我去把城里的老家伙找来，让他们进去一趟。”胖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瞬间消失。
啊，又留我一个独处了。
由于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灵动力粉，他也就没有训练仪式。
理论知识已经到达了LV49,100%的地步，也不需要再继续学。
常树坐在原位刚准备拿起苹果吃，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胖老人没好气道：“我就离开一会你就要偷吃，离开久了是不是要拆了我这个退休小屋啊。”
“没没。”常树看向另一位，赫然是月猫族的族长，科斯玛城的城主，拉斐尔。
拉斐尔的松软大白尾巴在后面摇着，让他忍不住看过去。
好软，好白，好想撸一把。
常树的撸猫症犯了。
拉斐尔咳嗽一声，开口就是雄厚的中年大叔音，把常树吓萎了：“常树，是你发现火山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