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忆同步

这一次长安有了前车之鉴,远远地吊在卫兵队的身后,小心翼翼避开杂乱的摊位同时尽量遮掩相貌——他可不确定有没有人已经收到了通缉信息。

很快,那队士兵停下了脚步。长安望过去,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站满了居民的广场处,他隐隐约约的看到有几个木制的笼子散落在广场上,而一个形状怪异的巨大木架摆在广场中间。长安低下头,隐藏着自己的外貌,混入人群之中想要挤进广场,在抱怨的声音中,长安挤进了人群的前列,看清了木笼中的囚徒。

“父亲!”长安顿时呼吸一窒,身体里的血脉莫名的开始沸腾。虽然自始至终长安没有见过艾吉奥的样貌,但当他看到中年人的一瞬间,一种血缘上难以分割纽带便建立在二者身上,难以分开。而这种感觉让长安有些怪异,毕竟他是以一个异客的身份占据在艾吉奥的身体之中。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一般,中年人抬起头,他的身体虽然布满了创伤,可丝毫没有灭却中年人眼中的锋芒,在二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长安突然感觉中年人看穿了他最深处的灵魂,看到了长安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事物,这一瞬,长安仿佛坠入冰窖一样,感到身体之中一阵冷冽侵袭上来。

片刻,中年人收回了眼中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的柔和。他被迫挤在狭小的囚笼之周,可身体却笔直如山,仿佛自己所坐之处是华丽的宝座,而非阴暗的囚牢。

“呜!呜!呜!”伴随三声号角的长鸣,一个身穿华服长靴的官员踱步走上木架上,打开了其中的机关。当两跟打着活扣的麻绳垂下来后,长安明白了,这个木架,是一个绞刑台。而艾吉奥的父亲,就在一旁的囚车中等待着死亡。

就在此时,长安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在操控身体,转而如同第一人称的旁观者般看着艾吉奥的视角。

“乔瓦尼·奥迪托雷,勾结外邦,意欲反叛,刺杀加莱亚佐·斯福尔扎伯爵,罪大恶极,处以极刑。其子为叛国帮凶,与父同罪,处死刑!”官员站在绞刑台前,满脸悲天悯人的宣读奥迪托雷一家的“罪行”。一旁的卫兵将乔瓦尼三人押至刑台上,用三根吊起的绳索锁住他们的脖颈。

刑台上的艾吉奥之父乔瓦尼仰起头看着高眼前的官员,平静的眼眸中蕴含着熔岩一般的愤怒,在听完自己的“罪行”后,他讽刺的笑了笑,高声喊道:“乌贝托,你想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让奥迪托雷家族灭亡,可笑至极!可笑至极!昨天我儿子艾吉奥交给你的证据与信件在你眼里,真的与废纸无疑!”

在听完乔瓦尼的陈述后,一旁拥挤的平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奥迪托雷在民间口碑还算不错,而台上的乌贝托阴沉着脸,看着地下的众人说道:

“乔瓦尼,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你幻想出来的罢了,就在昨天,我一直在大商人考利非家中做客,怎么去拿你给我的证据,还有,就算你的儿子艾吉奥已经是一个通缉犯了,通缉犯的话,有任何可信度么?”

乌贝托转过身,背对着他请来的诸多“观众”,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个阴暗的笑容

“由于没有令人信服的相关证据来抗辩。”乌贝托双手张开大声喊道:“我必须宣布你有罪,特此判处你与你同党死刑!”一旁的卫兵将手搭在开启机关的操纵杆上,乌贝托微微点了下头。

“你才是叛徒,乌贝托!你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今天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你!我发誓!我们会…”

话音未落,机关启动。

“父亲!!!”

活板门打开,绳索绷直,乔瓦尼伟岸的身躯就被一根小小的绳索带去了冥府。台下的艾吉奥悲痛欲绝,将身旁的人拨开冲向绞刑台下。

“抓住这个小子!”台上的乌贝托看到艾吉奥,眼前一亮。“他是同党!”两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卫兵迅速困住艾吉奥,而方才长安跟踪的一队士兵也迅速将艾吉奥合围。长安注意到,乌贝托的身后有一个带着兜帽的神秘男子,在乌贝托呼喊之前,似乎是他在于乌贝托交谈什么。

然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艾吉奥,虽然他知道艾吉奥最终活了下来,但现在严峻的形势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艾吉奥挣脱抱住他双臂的卫兵,想要冲上刑台,可早已预备的卫兵队将他包围,一个身着金色重甲的士兵向前踏出,拿起双手斧对准艾吉奥。而艾吉奥则生疏的拿出腰间的长剑,摆出一个架势。

重甲士兵一个夺步,直接冲向艾吉奥,手中的巨斧重重斩落。艾吉奥架起长剑,险而又险的格挡了这次攻击。可一阵巨力将艾吉奥手中的长剑打落,刑台上的乌贝托挥了挥手,冲着重甲士兵说道:“打倒他。”

“我劝你最好跑,小子。”方才与长安谈话的年轻人站在重甲士兵的背后,看着长安淡淡的说道“不但要跑,而且要跑快一些。”

艾吉奥深深地看了年轻人一眼,转身找到包围圈的缝隙,冲入了人群。

后来艾吉奥靠着灵敏的身手,脱离了卫兵的堵截,当艾吉奥脱离这追兵的一瞬间,长安感到心中出现了熟悉的悸动,眼前逐渐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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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孩子。”当长安睁开眼时,艾吉奥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旁。长安看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有些恍神。

“艾吉奥,我刚才看到了……”长安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我好像看到了你的一段记忆,然后我有一段时间扮演了你,但后来又……”他不知道怎么去说,这种较为离奇的事情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不要担心,是记忆同步。”艾吉奥向长安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尤金曾经给你注射过我的血脉,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灵魂。但金苹果本身是复制记忆给其他人,而我的记忆由于过于特殊,并没有完全被封锁在血脉之中,而是储存于特殊的能量之内。但由于这种能量蕴含的记忆过于强烈,无法一次性阅读,只能在大脑休眠的时候扮演我的角色,亲身体验我的经历。”

“其实在你之前我的后代也曾与我进行过记忆同步,但他的血脉过于稀释,体内的能量寥寥无几。而他当时所用的机器并非是金苹果,而是一种animus的人造机器与我同步。所以我无法像现在一样依靠着能量与他人沟通,只能在暗地里传授他一些我的能力。”

长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穿戴好一旁的衣物。”

“今天我要教你一些攀爬的技巧。”艾吉奥说道:“昨天我观察了你运动时的姿态,有很多动作会拖累你的速度,或是对你的膝盖有一些伤害。一会你找一个人少的地方,我来纠正一下动作。”

长安点了点头,刚要推开门,突然一阵眩晕让他身形不稳,他连忙靠在一旁的门柱上,痛苦的捂住额头。

“长安,长安!你怎么了?”艾吉奥有些焦虑,可只是一抹特殊的记忆的他却无法做出什么。

“没事,好像是突然见了强光有些眩晕。”长安捂着额头,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你需要注意一下这种问题,如果在战斗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无异于死亡。”艾吉奥严肃的说道。

长安应了一声,缓一会身体便再次推门而出。恍惚之中,长安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俯瞰一般环视了自身的四周,然而当他打起精神,那种视角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