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局

虞宋嬉笑一声，顺口接道：“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是吗？”

“是……呀。”他声音一顿，然后僵着脖子对面前一二三四五个人眨了眨眼睛。

“刚才你们说什么？小阿辞，是不是你说的？”

谢辞摇头。

虞宋看向宋祈玉。

宋祈玉也摇头，并且一脸心虚地冲他身后看了一眼。

虞宋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便见身后临渊一袭白衣伫在那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师叔。”

清虚门众人行礼。

虞宋一时有点儿尴尬，举起爪子冲临渊挥了挥，“好巧，你也在这儿。”

临渊冷眼看着他，道：“不巧，本座正是追着你来的。”

虞宋：“……”

谢辞一听那个“追”字，瞬间就来了兴趣，“啧啧”一声道：“你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竟劳得我师叔追杀你？”

虞宋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他。

谢辞皱着眉头重重地冲他哼了一声，也不再问了。

一阵静谧后，白涟秋拉住虞宋的胳膊出声了。

“灵均哥哥，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虞宋被那一声“哥哥”叫得头皮发麻，但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顺着台阶就下了。

“对，我们是要回去。”

又同清虚门一众道：“祝你们好运。”

说了这两句，他转身就走，然而……

没走两步，他回身，看着跟上来的临渊，惊愕道：“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本座同你一道出去。”

虞宋心里一阵无语，道：“里边儿很危险的，你不用保护他们吗？”

临渊道：“不必担心。”

虞宋：“……”

他这是担心吗？

他明明就是不想跟这人待一处而已啊！

就这一会儿时间，临渊已经走到前头去了，见他没有跟上，还回过头说了句：“走吧。”

走你个大头鬼啊走！

虞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跟上，白涟秋却突然拉了他一下，声音不小地嘟囔道：“灵均哥哥，我不想同他一块儿走。”

虞宋心道：我也不想，可打不过人家呀。

临渊的目光落到白涟秋身上，凝视了一会儿，眉头微蹙，道：“你是谁？”

白涟秋瞪他，“问人家名字之前，难道不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你又是谁？跟块牛皮糖一样，没见我们并不想同你一道吗？”

一众清虚门弟子不干了，当下怒目喝道：“大胆，我师叔乃清虚门归雁峰首座，你竟敢如此无礼！”

白涟秋翻了个同虞宋如出一辙的白眼，道：“首先，没听过什么临归雁峰；其次，他是你们师叔，又不是我师叔；最后，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对他以礼相待？”

清虚门一众青年惊呆了，然后，他们竟觉得这话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无言反驳，怎么办？！

隔了好一会儿，谢辞脑中才突然灵光一闪，道：“他的确不是你师叔，可他是你灵均哥哥的师尊呀！你跟陈灵均不是那什么关系吗？这样无礼，当心他不要你。”

虞宋：“……”

我可谢谢您嘞！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白涟秋却不觉得乱七八糟，反而很正经的思考了起来，然后红着脸颊道：“你说得对。”

虞宋眼眸瞬间瞪大，还来不及反应，便见白涟秋对临渊道：“师尊，方才是我出言无状，还望您老人家不要同我计较。”

虞宋一拍额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白涟秋眨巴着了眼睛看他，“在跟师尊道歉呀。”

虞宋一口气堵在心口，“他又不是你师尊，不是，他也不是我师尊。而且，我跟你，我们又不是真的是……”

他顿了一下，一时直觉满脑子浆糊，大大地深吸一口气，才镇定下来，问：“你明白吗？”

白涟秋眼圈儿一红，怒瞪他，“我不明白。”

可他的神情，气恼中带着几分伤心，好似一番真情被辜负，分明就是明白的。

虞宋头疼地揉着额头，还没想好怎么好好同他说话，便听临渊冷冷盯着白潋秋道：“本座只有一个弟子，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白潋秋面色一白，眼圈儿一红，牙齿咬住了唇角。

虞宋眉头轻蹙，只觉临渊这人说话实在伤人，刚想安慰白潋秋两句，便见他突然狠跺了下脚，一把推攘开人群冲了出去。

跑了也好。

虞宋暗暗松了口气，心道等摆脱了临渊这厮，再同人好好说。然而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白潋秋跑的方向并不是向外的，而是朝里的。

“他是被气糊涂了吗？怎么反倒往里跑了？”谢辞惊讶道，话音才落，便见又一道身影晃过，却是虞宋匆匆追了过去。

“嘶——”

谢辞一副牙疼的表情，嘟囔道：“看这紧张的样子，还说自己不是断袖。”

宋祈玉忙拉了他一下，不过临渊已经听见了，问：“什么断袖？”

谢辞一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两下，道：“我什么都没说，陈灵均一定不是断袖！”

临渊眉头微蹙，寒着脸向前走去。

谢辞露出个得意的笑，宋祈玉无奈地看他一眼，拉着人跟了上去。

……

虞宋是追着白潋秋进去的，可没一会儿，白潋秋的身影不见了，他面前反而出现三条岔路来。

从进入这个山谷的下边儿，人为修建的痕迹就一直十分明显，他先前一直以为是为了敛财，所以设了这探宝的环境，直到这会儿，一缕不安的疑虑才缓缓自他心头升起。

“是幻阵。”

临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抬手间将那阵法破除，眼前便又只剩一条道了。

虞宋这会儿已无心同他闹收徒的事情，眸中多了几分凝重。

幻阵被破除的那一刹，他明显察觉到体内魔气的动荡，就连脚下的土壤，都突然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森寒，如同九幽深处怨灵的啼嚎，瞬间从人脚底板蹿到识海深处，仿佛一瞬间，便能将整个人淹没。

这怨煞之气，他熟悉至极。

正是他当年决心同那些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施用的禁术——

噬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