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惆怅的回家路

不知不觉在福建呆了快五年了,来时忐忑,可快回家了,既然有少许惆怅,毕竟在这边工作这么久,有心酸,有快乐,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相处五年的同事,从认识到熟悉,工作中有过争执,也把酒言欢过,相隔千里之外,想见面就难了,可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要回家去寻找机会,他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奋斗,只有相约在电波中,时常联系,逢年过节各道一声珍重!

走之前,买了菜去阿盛家打火锅,叫上三五个玩的好的朋友,白酒,啤酒,饮料,大家想喝什么喝什么,吃好喝好为原则,虽然有些伤感,可也为我高兴,那个漂泊在外的人不想家,回去找点事做,蛮好的,微醉朦胧之间,耳边仿佛又响起那首歌: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有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

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

隔阻两地遥

不需见面

心中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吊毛,回去准备干嘛?”阿盛有些醉了。

“不知道干嘛,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人了,把孩子放在家里上学,实在不放心”我跟他讲。

“要不就让你儿子在这里上学”阿盛说。

“在这里上学,实在不方便,开支又大,我们上班的时候,儿子放假,都是把他一个人锁在租房,六七岁,你说我放心不?”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阿盛叹气。

“你老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阿盛老婆胃癌,刚刚做了手术,因为要几十万,准备盖房子的钱,全搭进去了,厂里同事也帮忙捐了款,能帮一点是一点,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也不知道,等康复以后再看,做完手术,我就过来了,让她爸妈帮忙照顾,也不能等在家里啊,一家人,吃什么?”阿盛也难。

“唉!你也倒霉,奋斗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全完了,不说了,喝酒,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我举杯。

“喝,大家都干一个”阿盛招呼大家。

“喝”

喝了一个,我问他“你一个人还租房子不?”

“不租了,老婆一两年不能做事,我一个人租了干嘛,等这个月到期,我就搬到宿舍去”阿盛摇头。

“对,搬过去,大家晚上还能喝喝酒,聊聊天”同事劝他,阿盛是广西人,习惯下班了,和几个朋友喝喝啤酒,菜都可以不要,就那样干喝,这一点和我们有很大区别,我们最起码要有个下酒菜。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醉意,桌子就留给他明天收拾了,都喝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因为离职提前一个月就申请了,通知说已经批了,不用再去上班,等三天后去结工资走人,进厂里陪着阿盛备货,出货,帮他拉货进仓,没事了,几个人站在角落里闲聊,都知道我要走了,碰到带班干部,没说什么,还过来聊了几句,毕竟这么多年同事。

走的前一天,我和老婆儿子去准备回家的东西,买点吃的带着,因为东西比较多,这还是锅碗瓢盆能卖的卖了,不值钱的送人了,衣服,鞋子,儿子的玩具,一大堆东西,火车上不方便带,准备坐客车回去,还可以在路上睡觉。

“爸爸我们不坐火车了吗?”儿子问。

“不坐了,带你坐卧铺车”我说。

“什么是卧铺车啊?”儿子没坐过。

“就是车上有床的车,还能睡觉”老婆跟儿子解释。

“我还没坐过呢”儿子说。

“明天就带你坐”我跟他说。

在商场里,买了熟食,矿泉水,还有水果,不准备买方便面,客车上没开水,到服务区买,就在那里泡,虽然比商场里的贵,不然服务员有意见,舍不得点菜,泡面还是吃的起的。

买完了回去,做了最后一顿饭,看了会电视,儿子睡了,我们两个人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过来”我跟老婆说。

“要来你来,我是不愿意打工了,跟你真是吃亏,不是我爸说,你这人下力,老实,那个会喜欢你?”老婆踢我一脚。(下力,我们钟祥的方言,意思是这个人做事认真,不偷奸耍滑)

“就是打几年工撒,有什么吃亏的,你姐姐不是一样过来打工啊?”我不愿意了。

“我姐姐们攒了十几万,跟你该一屁股账”

“又提起来了,知道你好”我说。

“知道就好,还出来打工,儿子读书,家里没人管能行啊?让二爸他们看,你又不愿意”老婆说我。

“我是他们养大的,儿子还让他们管,又不是那个该你的”我给她说。

“还是的撒,回去找点事做,虽然工资少点,最起码在家里,反正饿不死”老婆也明白。

“睡吧,明天早点起来,还有被子要打包,电视剧要装箱,麻烦的很”

“叫你卖掉算了,回去你看这个电视,我看家里的电视”老婆说。

“卖又卖不了多少钱,本来就是同事回家卖给我们的二手货,质量还是蛮好的,清晰,又没有杂音,这么多东西要带,也不差这一台电视,客车不要多的运费,现在不是春运,带东西的人不多,带回去给二爸他们看,去年回去,还是那台老黑白,现在电视又不是多贵,节约的很。”我跟老婆解释,这一点老婆做的很好,对二爸,三爸比较孝顺。

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回去的时候,小雨绵绵,东西太多,公汽坐不了了,拦了个的士,往车站走去,“好好看看,谁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过来”我对老婆说。

“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也带不走,再怎么发达,也不是钟祥,还是想回去”老婆说。

是啊,外面纵有千般好,还是不如家乡,那里有亲人,有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味道,就像是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学会一句闽南话,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把这里当家,也没有归属感,永远是本地人口中的打工仔,时常会唱: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就让我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让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

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你看看周围陌生目光

清晨醒来却没人在身旁

人静的雨夜想起了她

她的挽留还萦绕耳旁

想起离别她带泪的脸庞

你忍不住地哭出声响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就让我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让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乡

你想的未来还不见模样

你看看那些冷漠目光

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

人静的雨夜想起了她

她的挽留还萦绕耳旁

想起离别她带泪的脸庞

你忍不住地哭出声响

虽然我的她就在身旁,没有告别老婆孩子的悲伤,可离家的伤感,我想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