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时,计心瑶将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塞进辰皎行囊。少年郎后背骤然绷紧,耳后泛起薄红,策马疾行三丈有余,惹得戚非非笑倒在马背上:“辰皎莫不是被火燎了尾巴?“
暮色将客栈灯笼染作胭脂色时,计心瑶第七次“失手“跌进辰皎怀中。少年郎襟口被扯开半寸,素绢裹胸的边角一闪而过,惊得戚非非把整壶梨花酿泼在了段凌风衣摆上。
“计姑娘小心。“辰皎扶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勾着对方故意遗落的绣帕。那帕角并蒂莲下赫然绣着“皎“字,针脚歪斜得令她想起灵渠山庄那夜,计心瑶蹲在火盆前灰头土脸绣了三日的模样。
戚非非憋笑憋得浑身发颤,突然拍案而起:“今儿七夕,掌柜的说后山有并蒂莲!“她不由分说将两人推出门,反手落锁的动作行云流水,“辰兄可要护好我们计大小姐!“
“戚非非!“辰皎的怒吼惊起夜枭。
次日马队启程时,戚非非顶着两个黑眼圈被捆成粽子扔在粮车上。辰皎脖颈缠着厚厚绷带,对外的说辞是昨夜被狼爪所伤。
“辰公子,喝口梨汤润润喉。“计心瑶捧着青瓷盅挨蹭过来,指尖还沾着灶灰。辰皎瞥见汤中浮着的合欢花,呛得撕心裂肺——昨夜这丫头偷摸进她房中,对着本《鸳鸯秘谱》研读半宿。
戚非非在粮车上蛄蛹着嚷嚷:“人家特意拿祖传秘方熬的!“话音未落就被辰皎掷出的核桃堵了嘴。
“过此山便是星城。“顾云尚炭笔在地图洇出墨团,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五年前沈玉龙赠的定情信物,“沈家兄妹分掌青衣楼与盘龙阁,这些年...“
段凌风玄色大氅扫过染血车辕:“沈玉龙上月屠了顾家三个暗桩。“
厉闫掀帘望向暮色中的城郭,黑色袖口龙纹刺目:“绕道需五日,父皇等不起。“
记忆里的沈玉龙总爱束男子发冠,朱雀扇挑起他下颌时,腕间金铃缠着沉水香:“少主可知,我这双生蛊原是为玉虎种的?“五年前的雨夜,她盗走《天工谱》时,在他心口种下的却是情蛊。
“顾大人!“张韬的惊呼扯回神思。舆图某处晕开血渍,恰是当年与沈玉龙私会的别院。
“沈玉龙的寒月刃专破金钟罩。“顾云尚展开星城布防图,指尖在某处暗巷停顿——那里藏着沈玉龙为他备的逃生密道,“沈玉虎的真武朱雀扇能唤瘴气,遇火即燃。“
残月隐入云层时,顾云尚将易容膏抹在喉结处。铜镜里逐渐显现出漕帮二当家的面容——这是沈玉龙五年前为他备下的假身份。段凌风咳嗽着递来半块鱼符:“青龙舫卯时三刻泊岸,船底暗舱能容八人。“
“计大小姐扮作歌姬。“辰皎将鎏金面纱抛给计心瑶,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胭脂痣,“沈玉龙最厌脂粉气,鸩羽卫会避让三丈。“
辰皎的无极棍突然震颤,棍身龙纹与远处城楼寒光共鸣。计心瑶趁机挨近,发间玉簪勾住对方束发带:“辰公子可要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