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努力想着在其他地方遇到的前台一般怎么跟客人打招呼。
比如那天他去买车，王帅那副挥汗如雨慌慌张张的模样并不可取。
可后来的高端进口车店，那些精致漂亮的女孩们，好像也挺冒冒失失的。
难道她们老板还没培训好就让她们上岗了吗？
接待程墨那位女孩叫什么来着？
听别人叫她小青？
管她的。
程墨组织了下语言，淡然笑道：“这位姐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姐姐？”女人本不属于风韵的类型，她更有种干练的感觉，听到此话不由得笑意盎然：“小帅哥，我可当不得姐姐两个字，别看我儿才这么大点，其实我女儿都快大学毕业了呢。”
程墨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淡然微笑。
同样的笑容，在某些时候被人当做嘲讽，甚至还揍他一拳，虽然他竟有些想去继续讨打。
但现在，却让女人和男孩都感到一种宾至如归的温暖。
女人从门缝看去，教室里头正在上课，便轻言细语问：“小帅哥，我约了九方的刘德群刘老师，不过他好像还在上课哈。
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女人想着既然要等刘老师下课，这会儿能了解下九方的情况也好。
程墨继续保持淡然的微笑，他是个实诚的人，终究是想不出什么漂亮话忽悠别人。
便解释：“其实我的妹妹就在这里学习，我跟九方的周老师是老同学，这段时间正好我不太忙，时不时的就在这帮忙。”
说着他请女人和孩子坐下，给他们倒上了水。
女人哦了一声，不过都是学生家长，倒是可以问问情况。
“你的妹妹读几年级呢？在九方补课多久了，效果如何？”
程墨愣了下，面色不变却是想起了种种过往，便自端了凳子坐在旁边。
他毫不隐瞒的回答：“初三，九方刚刚成立不久，算起来她还是九方的第一个学生。
我们不是容城人，不过因为我以前特别重视妹妹学习的缘故，很早周老师便开始给我妹妹学习方面的建议。”
女人追问：“她成绩怎么样？”
小男孩也紧张起来，看得出他应该是个本就爱学习的好孩子，此时也扶着眼镜框迫不及待等着程墨说出答案。
程墨摆摆手：“不好说，毕竟我们是小县城的人，县中的水平很有限，哪怕我妹妹刚刚考了全年级第二名其实意义也不大的。”
小男孩倒吸一口凉气：“全年级第二名，好厉害了哥哥，您不能对您妹妹这么苛刻呀。”
女人瞥了一眼小男孩，但也劝道：“不过这成绩也很不错了，你要珍惜啊，像我家这小子，哎。。。愁死我了。”
程墨淡然一笑：“如果平平常常也就算了，但我们全家现在都搬到容城生活，妹妹肯定是想考一个好的容城重点高中。
您应该也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也知道一个外地学生想要考上是多难的事情。”
女人点点头，她家的家境不差，也能有一些资源帮着儿子升学。
但能不能进入一流的班级，考试能考出多好的成绩，那都是硬功夫。
在别的辅导班，她儿子也勉强跟得上第一梯队，但谁不想更进一步了。
正好刘德群在男孩初一的时候辅导过他，为他打的基础到现在都受用，便听了刘德群的介绍打算过来九方看看。
现在跟这小帅哥交流起来，女人莫名有些安心。
她又问：“不知道九方的收费如何？”
收费便宜的，她还真不敢送儿子去，光冲着刘德群一个语文老师，其实她就愿意付大价钱。
程墨有些头痛，应付学生家长的追问可真不是件容易事情，怪不得那些课程顾问的提成不菲。
还好这时候下课铃响起，窸窸窣窣的，分成几个小隔间的教室有了人活动的声音。
就听程熙熙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哥，你酒醒了没？”
出了教室门，看到有一对母子在此坐着，程熙熙不由得俏脸一红，点点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他喝醉了，没说啥胡话吧？”
女人看了眼程墨，心说帅哥真是好酒量，喝醉了酒还能保持温文尔雅的谈吐，不由得对程墨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程墨心中叫苦，眼看着周秋允走过来，便喊她：“周老师快过来，还有刘老师，这位姐姐是刘老师约的学生家长，我啥都不懂瞎说了一通。”
说着他不由得向女人致意：“如果刚才我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包涵，都是我个人的信口胡诌，和九方无关的。”
女人听到程墨的一声姐姐心头已经乐开了花，哪里会去想程墨有什么疏漏，便跟着周秋允和老刘一起去洽谈。
那个有些书呆子气的小男孩看着程熙熙，小心翼翼地询问：“听说你是你们中学的第二名，能告诉我你考了多少分儿吗？”
程熙熙不想搭理这四眼仔，没好气道：“我偏科得很，语文和英语都比数学考得好，被我哥好一通骂！”
四眼仔很认真地瞪大了眼睛：“那你数学多少分？”
“别提了，144分，这可叫人咋活啊。”
程熙熙哀怨起来，却是故意看向程墨。
程墨无语，转而去寻听了一节课的朱靖。
小男孩见程熙熙已经不打理他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赶忙去找自己母亲，心说这里真是藏龙卧虎，不来这里上课那学习还有什么意义呢？
程墨找到朱靖，此时他正在教师办公室的桌子上整理笔记。
看他写得很认真，程墨只好在一旁等候。
等朱靖察觉到程墨，便憨憨一笑：“老程，我现在有了些信心。
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许多中学物理的东西都记得。
而且我看那位刘老师的教学方法最为条理分明，适合我这样的新人来学习。
接下来我会重点去听刘老师的课，争取这一次不辜负你的好意。”
程墨看着眼中充满希望，浑身散发着干劲的朱靖，心头莫名欣慰，甚至有点像摸摸他头的冲动。
到底还是忍住了。
便咳嗽一声：“那你好好听课，晚上呢我来安排，住的地方就先我那里。
我还要出去花钱，啊不，我还约了人。”
再呆在九方也没意义了，还不如回去睡个午觉来着。
程墨想让郑奕告诉自己具体的时间地点，可这货就是不肯说。
他回到家找出笔记本，心说这几天玩的，连自己的小目标清单都给忘了。
终于，他看到自己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小目标。
‘玩相机玩到破产。’
单反穷三代，摄影毁一生。
偏偏程墨上辈子就这个为数不多的爱好，结果搞笑的是在各种压力下他去了工地上班，每天只能面对工地上深沉的色调。
而现在他发现，玩相机随意，破产恐怕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将自己的爱好发扬光大，毕竟在他的强烈要求下，802和801都为他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收藏室，就是他打算收藏摄影器材的地方。
有钱买各种摄影器材固然很爽，但对一个中毒者来说，逛二手摄影器材市场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想到自己中午喝了酒，他也只好先网购吧。
额，电脑还没装好。
程墨只得撸起袖子继续组装，这一装，便入了夜。
听到开门的声音，程墨才从点亮新电脑的喜悦中回到现实。
他跑去洗漱了下，才到玄关迎接朱靖。
程熙熙冲到程墨怀里：“哥，今晚吃啥，我饿死了咳咳！”
程墨摇摇头，招呼着朱靖进门，却询问周秋允：“他表现如何？”
周秋允嫣然一笑：“朱老师很认真，资料我们已经给他找好了，明天仔细准备下，相信朱老师不会让我们失望。”
朱靖被夸得有些难为情，便想客套几句，却被程熙熙拖着：“朱哥哥，走，我们去看看你房间。”
玄关只剩下程墨和周秋允。
周秋允这才放松了些，斜靠在门框取她的长筒靴。
兴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她老是拉不下靴子拉链。
程墨无奈，面不改色道：“我帮你。”
“嗯。”周秋允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却根本没被程墨注意到。
程墨帮周秋允把两只靴子都脱掉，不由得感叹道：“原来仙女也有脚臭啊。”
周秋允忍不住飞起一脚，嗔道：“今晚吃啥？”
程墨扶着飘然欲倒的她：“本想偷懒带你们出去吃，看你这么辛苦的样子，我给你做饭吧。”
看着程墨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转身便去厨房的做派。
周秋允想要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冲动一下子就没了，她不由得喃喃自语：“真是块木头额。”
程墨翻了下冰箱，虽说许多人讲究晚餐少吃些，但对于周秋允这种忙碌的人来说还是要保证充足的营养。
他这两天有意清空冰箱里头的食材，打算换上一批高大上的来挑战。
于是程墨先煮上一电饭煲的米饭，这才开始徐徐的准备菜肴。
按他两世的习惯，从来都是以打开电饭煲作为开始，以米饭煮好结束，然后烹制出一顿可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