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王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张先生，你我见了这么多面，你有没有察觉出什么东西来？”
季云问：“你就是一名超凡者？”
王生含笑点了点头：“更准确的说，是【生存者系列能力针剂·B型】强化者。这支针剂大幅度强化了我的听觉，视觉和嗅觉。略微强化了我的体能。并在一定程度上，使我能够辨认出有毒的食物。”
“而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就要给你解释一下超凡者和能力针剂之间的关系。”
王生问：“【水资源有限公司】张先生一定听说过，那不知道张先生听没听说过这几个名字。”
他吐字清晰：“【来临矿业】，美国的【哥本哈根研究院】，英国的【卡文迪许学会】，俄罗斯的【福马共济公司】。”
季云点点头：“听过一两个。”
这个回答大出王生所料，他微笑了一下：“看来在末世爆发之前，张先生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季云不置可否：“你继续说。”
王生也没有追问，他说：“现在的人们都知道，末世来临的征兆其实出现得很早。但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对于那些传说中的怪异、恶鬼的研究，早在二十世纪初就开始进行了。”
“最开始是美国的【哥本哈根研究所】。然后因为冷战时期的特殊背景，苏联也成立了类似的组织，那时候叫【黑魔法研究部】，也就是现在【福马共济公司】的前身。其实就算在那时候，从事这种研究也被人认为是异想天开，和科学绝无半分的关联。”
王生的眼神略微恍惚：“然而令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种研究，保存了人类的火种，打开了进化的天梯。”
“其实早在【哥本哈根研究所】成立二十五年后，第一代能力针剂就已经成型了。”
王生神色严肃：“对一些大组织高层的后辈子弟们来说，这支能力针剂的名称往往写在他们私人历史教材的第一页。”
“它被命名为【狙击手系列能力针剂·B型】，B是Basic，基础的意思，强化方向是视力。”
“但它一定没能量产。”季云说。
“没错。”王生赞同，“在当时，这支能力针剂的造价就达到了单支1.2亿美金。并且限于技术原因，美国人并没有能力开发强化效果更优的型号。这种对人体视力的提升，完全可以通过科技设备来抹平。从那以后，【哥本哈根研究所】就彻底沦为了清水衙门。而在苏联那边的相应机构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王生双眼炯炯有神，季云知道转折要来了。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7年前。”
“那件事发生的非常凑巧。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刚好有一个哥本哈根研究所的成员在日本的北海道度假，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研究员的名字叫做阿尔方斯·惠特曼，而他的父亲亚瑟·惠特曼是研究所里元老级的人物。”
“那天，阿尔方斯正和他的妻子在冲绳的一个路边小店喝清酒。他一边喝酒一边翻着报纸，然后，他就发现了一篇有趣的报道。”
“报纸上面说，一个日本农民在田间锄地的时候，一只牛身人面的怪兽突然跳了出来。它对那个农民说：’明天你的房子会被雷击中。’说完这只怪兽就倒地而亡。”
“听上去像是预言。”季云微微点头。
“然后预言成真了。”王生说。
“在第二天，农民居住的那片地区遭遇了十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暴雨。期间电闪雷鸣，一束霹雳正好击中了农民的屋顶，把房屋击毁了。”
“发生这件事后，农民知道自己遇到了神兽。他立刻回到昨天那只怪物死亡的地方，发现它的尸体一点也没有腐烂的迹象。农民立刻把怪兽郑重埋葬起来，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报社。”
“听到这件事，你想到了什么？”王生说到这里，突然问季云。
“【件】。”季云回答。
王生点头：“没错，日本神话中的预言兽，【件】。传说它人面牛身，能预言未来，但是说出预言后就会立刻死亡。”
“这篇报道成功引起了阿尔方斯的兴趣，他决定亲自去报纸上报道的地方，见一见这只怪兽的真容。他见到了那个得到预言的农民，和他交涉后，阿尔方斯用一百美金买下了怪兽的尸体。”
“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玩偶，或者是一件雕刻精良的雕塑。但是当他得到那具尸体时，他发现那真的是某种生物，具有完整的生理结构。”
“阿尔方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研究价值，他大为兴奋，带着【件】回到了美国。整个哥本哈根研究所为这具尸体全力运转了起来。三个月后，世界上第二组能力针剂诞生了。”
王生点点头：“没错，我说的是“组”。美国人利用【件】的尸体，制造出了一种基础针剂以及它的三个进化型。阿尔方斯获得了它的命名权，他将其命名为【先知系列】。型号根据效果从高到低，依次是Ex，S，A，B。”
“B型号的先知系列能力针剂，可以大幅度强化使用者的动态视觉。该系列A型号的能力针剂，则在B型号的基础上，能够让使用者大致预见到敌对目标接下来二分之一秒内的运动轨迹。”
“S型号则是A型号的质变，预言时间从二分之一秒变成了三秒，但是预言的范围仍然没有变。可怕的是Ex型号......”
王生顿了一顿。
“在【哥本哈根研究院】中，【先知系列能力针剂·Ex型】被称作天启药剂。那是用【件】的大脑制造的，全球仅有一支的超高级能力针剂。之所以到现在它还没有被使用，是因为没有人能确定得到【件】的全部能力以后，会不会说出预言就要死去。”
季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能力针剂型号最高到Ex？”
谁料王生摇摇头。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自那以后，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怪异的目击事件。各大公司，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在意识到怪异是技术突破的关键之后，纷纷展开研究。一直到三年前，保守估计能成功量产的针剂系列已经超过了一百种。”
“然后就在那时，英国的【卡文迪许学会】跳出来了，声称自己研制出了更高型号的能力针剂，并将这一级别命名为【提尔型】。也就是北欧神话里的战神。这一级别的能力针剂效用可想而知，是一定要保密的。”
“然而这还没完......”王生说到这里口有点干。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六型号，【斯文托维特型】，名称来源于斯拉夫神话的主神，由【福马共济公司】完成研制。而第七型号，也就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高级别的型号。”
王生顿了顿。
“【钧天型】，研究者是【水资源有限公司】的陈伶。”
听到这个相对熟悉的名字，季云习惯性眯起眼睛。
“大概就这么多。剩下的就可以归属到传闻中了。”王生抿了口水。
“我曾经听说，其实还有一种超凡者，他们的异能是天生的。”
季云眉毛微微一挑。
“他们无一例外都具有古老的家系，血脉可以追溯到古代的英雄或神灵。对他们我就不那么清楚了。”王生拍拍手，示意自己说完了。
季云站起来和王生握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这句感谢真情实意，王生的介绍很详细，解开了他不少疑惑。
“我最后还想问一个问题。”季云说，“我们怎么判断一个超凡者的级别呢？”
“面对面的话，判断不了。”王生回答，“但是有一种仪器可以在极近距离探测出你使用过的最高级针剂型号，我们管它叫做海瑟薇表。巡逻厅就有一个。”
王生照例把季云送出门，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郑家内部会提供一些低级能力针剂，如果你立了功就有机会获得。”王生最后说。
“我这个巡逻副队长哪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季云笑道。
王生拍拍他的肩进屋了。季云站了一小会儿，也往家走去。
从明天开始，事情就要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