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深不知处,乃当局者迷

柳倾鸢呆在梁府已经十天了,虽说什么都不用干,还有人好鱼好肉的伺候着,但着实让人闷的慌。

此时刚午睡完的她趟在房里的榻上,嘴里叼着根牙签,以双手作枕,抖着翘着的二郎腿,心里念叨着,也不知阿奴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在青杨镇,会不会被人欺负。

“阿倾你醒了。”这时含意捧着一些已经修剪好的兰花进来,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便忙着把它们一根一根的插进放在榻边茶案上的花瓶里。

“这些花还是长地上好看。”柳倾鸢有点不解风情道:“含意啊,叫梁,不,叫少爷明天不要给我这里换花了。”

“那不行,这可是……”

含意还未说完,眼前的花瓶被人抢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柳倾鸢吓的一个激灵,嚯的坐起来,还未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接着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美人走了进来,只见含意立马下跪,声音颤抖道:“郡…郡主。”

原来这位就是郡主,皇家的人,果然仪态万千,气质不凡,柳倾鸢突然联想到了宫斗剧里的人物。

含意拉了拉她衣衫一角,提醒她该下来跪拜,柳倾鸢这才反应过来,这郡主曾差点要了她的命,而且她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时空的人,于是这一跪比上次跪师父还要不甘愿:“对不起啊郡主,刚失礼了。”

她实在不喜这古代繁文缛节,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没习惯过来,她想回家。

“那便继续跪着吧!”说完,郡主径自走到她刚躺过的榻前坐下,然后见偏厅的火炉上正煮着茶水,便吩咐自己的丫头道:“香墨,去给本郡主倒杯茶。”

“是,郡主。”

等香墨沏好茶过来的时候,郡主给她了一个眼神,她立马意会。

柳倾鸢虽低着头,但已预料这杯茶没那么简单,因为香墨倒完茶后,都没有稍微冷却下,就立马端了过来,谁会喝那么滚烫的茶。

该不该躲?柳倾鸢心里犹豫着,躲了,郡主不能得逞可能会更加记恨她,背后也就更加变着法折腾她,干脆不要躲,或许梁容修日后知她因他受委屈,会做点什么。

这样想着,眼睛一闭,果不其然,杯子掉落,茶水全洒在她跪着的大腿上和手上,真疼。

“香墨,你怎这不小心,这若传到容修那里,还以为是本郡主故意针对柳姑娘了。”郡主语气里根本听不出斥责二字,话里却有警告柳倾鸢之意。

“郡主您错怪香墨姑姑了,哪是香墨姑姑不小心,应该是杯子的错,是杯子不听话。”柳倾鸢强忍被烫伤的剧痛,硬是把这玩笑之言说的跟真的一样。

跪在旁边一直不敢吱声的含意听了柳倾鸢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香墨听到姑姑两字,脸色一变,她才十六岁,而且宫里只有四十岁还留在宫里当职的老宫女才被叫姑姑。

这个柳倾鸢说话颠三倒四,没个正经,郡主听着有气,却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过今天也算是给她教训了,这样想着心里平衡了不少,最后哼了句就走了。

郡主离开后,含意立马抓过柳倾鸢的手臂,翻看了下她的手背,心疼道:“我马上去药房拿药。”

梁容修过来时,含意已经给柳倾鸢腿上上完药,正在给她的手背上药,还时不时的给她吹下以缓解疼痛。

“你的手怎么了。”梁容修上前关心道。

“少爷,刚郡…”含意站起来,刚要说郡主二字,却被柳倾鸢打断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烫着了。”

梁容修也没追问,而是接过含意手中的药瓶,道:“含意你去我房间把郡主前日送来的药膏拿来。”

好端端的提啥郡主啊,这一提柳倾鸢手背大腿被似乎更加痛了,梁容修坐在含意刚坐过的位置,继续给她上着药。

“少爷,你是不对我意思?”柳倾鸢见他小心翼翼上药的样子,想到他让自己陪他一年,她不得不朝这方面想。

“我把阿倾当知己朋友。”梁容修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说话做事与众不同的一面,她怎么问他就怎样回答。

“就这么简单?”柳倾鸢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又带着点可惜玩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什么不好的。”

“以前是没想过会爱谁,后来心里只有雪离,现在我只剩余生,一个余生不多的人,任何想法都是奢望。”给她涂完药,他抬起头,这才算开始真正解开她的困惑:“我没记错的话,阿倾你可是一直想要回家的人,而我喜欢你的有趣,需要这份陪伴,也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到时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送你回家。”

“我怎么听着像是做交易啊!”

“当然不是,而且相信我这一年呆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少爷,药拿来了。”这时含意拿着药进来打断了两人。

柳倾鸢看了看含意手中的紫色药瓶,心想不应该是呆在你身边最不安全的吗?

梁容修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道:“这是郡主送的药,现在把它送给你,也算是替郡主给你道歉了,以后我会尽量让她少来府中。”

原来从他进来那会儿就什么都知道了,柳倾鸢很佩服的望向他,也感谢他能这么说,心里舒坦了不少,这药她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