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10话 手表

这次说的是一个年轻老师在新学校任教的故事

因为我原先的学校被撤并,我被安排到一个较为偏远的乡镇学校。我教的是初中语文,因为不是班主任,所以除了上课备课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算得上比较清闲。我平时都是住在学校外的出租屋,只有双休和节假日回城里。

我们班有三十多个学生,(乡村学校的生源近年来都流失到城里去了,所以一个班三十多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其中,有个男孩一直引起我的注意,他上课总是盯着他手里的机械表看。我已经提醒好几次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过因为他并不影响上课秩序,我也不会去干涉,我和班主任就他的问题沟通了一下,他的班主任告诉我之前没收过一次,但是第二天依旧能看到他上课摆弄那只手表。但是他的抽屉一直是锁着的,不知道他是如何拿到那只手表的。几次问话,他也说没有去偷,是手表自己主动回去的。几次下来他也无计可施,索性不再去管他,只要上课不影响上课秩序就可以不用去管他。

下课,我在办公室做闷了,来到操场散心,只见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口中辱骂着脏话,围着一个孩子,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打他。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哪个班级的?”我大声呵斥,走过去,作为老师,在学校看到学生被欺负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这次算你走运。”其中一个学生看到我,丢下一句话,便赶紧跑了,其他几个学生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我快步走去,是那个在我课上玩表的学生。

“怎么样?没事吧?”虽然不喜欢他,但出于老师的责任,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他的手上有一块伤口,还流着血。伤势不算太严重,看他似乎很内向,应该不是主动惹他们的吧。

“没事。”他说着,看着手里镜片破碎的手表,似乎要哭出来了,看得出来,相比于受伤,他更在乎的是被踩坏的手表。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他摆了摆手,站了起来,离开了。

“还有两个小时。”临走时,他丢下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啊?两个小时之后应该是午饭时间吧,现在九点多,两个小时自然就是放学时候了,这不是废话吗?难道另有所指?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中午放学,我来到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主要因为学校食堂的菜不合我的口味。)我又看到了那个男生,他一直看着马路,我走过去,他手表的镜片不知何时修好了。他木然地看着我,嘴角又扬了起来,看着校门的方向。

‘“到了。”他说

“什么到了?”我有些茫然。也把目光转向学校门口,几个熟悉的人从学校里走出来,是下课时欺负他的那帮人。

他们追逐打闹,跑到马路附近,我猛地回过神来,他莫非是指?只见那几个学生横穿马路,但是并没有被车子撞到。他们进了对面的楼房,看起来是躲过了一劫。

我吃完饭,正要离开,忽然一道闪电击中楼房,继而是一阵炸雷。楼房里闪着微微火光,还有黑色的烟雾飘出来,着火了。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之后纷纷惊呼,有的人拿起了手机,似乎是要报警。

意外的火灾引来一群不明情况的学生抱着碗站在饭堂门口边吃边看热闹。不一会,警车呼啸而来,消防和救护车也很快赶过来了。火灾由于发现及时,很快被扑灭。几个消防队员冲进去,不一会儿抬出几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协助消防员把伤员抬进救护车,关上车门疾驰而去,消防和警察站在那里询问目击者,过了一会,也离开了。其他的人见事情了结,嘴里议论着,纷纷散场。我看了看附近,那男孩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下午,火灾的消息在学校传开,受伤的那几名学生都是高二二班的,学校为此要求各班主任就此事开一次火灾安全主题班会,教育学生引以为戒。

“咦,难道不是闪电引起的意外事故吗?我当时可是亲眼见到是闪电集中了那栋楼房。”我疑惑不解。

“咳,我听二班班主任讲,警察调查过火灾现场,是他们使用大功率电器,电线老化,等一系列原因,闪电只是一个偶然因素。即使没有,迟早也会出事的。”一个女老师喝了一口水,咳了一声,说道。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她的话一定没错。

“这样啊……”我和其他几个老师纷纷说道。心里却想着上午的事情,那个男孩所指的莫非是这件事?他是怎么提前知道的?是那块手表吗?

下午放学,打开抽屉,他的手表还在,(下午体育课后在操场发现的,一看那只老旧的机械手表便知道是他的。)我带上手表去了一家钟表店。因为他的手表一点也不准,指针转动太快根本看不清时间。我决定带去附近的钟表店。那里的修表师傅应该有办法。

“插入一则通知:本市发生多起入室盗窃抢劫杀人案,凶手作案手段凶残,已有数人死亡。警方提醒各位市民朋友注意防盗安全,如果发现居所附近可疑人员,请及时向警方报告。”

“这只手表太老了,已经坏了,修了也没用,换一只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不错的手表,自己挑。”老板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您都没仔细看呢,怎么知道修不好?”我只是想帮他把表修一下,并不想花钱给他买一只表。

“我以前就是修表的。这表太老了,修不了。”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吧,打扰你了。”我失落地离开了钟表店,明天还给他吧。真不知道这表有什么好看的,竟能吸引他整日盯着手表看。

入夜了,看着桌子上的表很是无奈,本想自己尝试着帮他把表修好,可是耗费两三个小时依旧无从下手。算了,明天给他吧,也许钟表店的老板说的没错,这块手表是真的修不好。

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休息吧。我伸了一下懒腰,准备起身上床睡觉。

“啪”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掉下去了,是手表。镜片又碎了,指针也停止了转动。时针分针都停在了十一和十二之间。比我手机快了四十多分钟。我没多想,便把手表时间调到和我手机时间一致,便心满意足睡觉了。

临睡前,我习惯性换上睡衣,打开衣柜,一个男人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我们四目相对,我吓得一愣,尖叫了一声,他不由分说,一手迅速捂住我的嘴拿起刀插入我的腹部,几次之后,他夺门而逃。

我倒在床上,失去意识之前,那个男孩再次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看着我,摇了摇头。

“你本可以再活四十分钟,为什么一定要调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