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人养的各人疼

黄刚笑说:“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李众众笑说:“出来透下气,感觉里面有点闷。”黄刚笑说:“里面开了暖气,你又喝了酒。”洪子语说:“你家的花园挺好看的。”李众众说:“园丁的功劳,他打理得好。”洪子言说:“明明你的功劳,你眼光好,选对了人。”李众众微微笑了笑。黄刚笑说:“你好会拍马屁。”洪子言一时语塞,面露尴尬之色。洪子语说:“不是拍马屁,而是大实话,大小姐因为人选得好用得好,花园才是今天这个样子,不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黄刚笑说:“你们兄弟还真是团结友爱,互帮互助,黄强,学着一点。”黄强说:“嗯,你也学着一点,我们两个互勉。”

洪子言问李众众:“你穿这么一点不冷吗?”黄刚笑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大小姐不怕冷,不过你倒是挺细心的。”黄强说:“学着一点,你就是太粗心了,不懂得关心别人,所以至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不是我说的,咱妈说的,说你长得又不丑,性格也还好。其实不是长相、性格的问题,而是学历、工作的问题。当然我们家房子也有问题,太小了。”黄刚说:“你都不认为我以后找得到女朋友。”黄强说:“找得到,总有跟你相当的女孩子。”李众众笑了一下,转身进去。黄强跟着也进去。

洪子语笑说:“你弟弟挺傲的。”黄刚笑说:“他书读得比我好,而且好很多,我爸妈以他为傲,不担心他考不到好大学,毕业找不到好工作,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洪子言说:“聪明爱被聪明误。”洪子语说:“就算他聪明,成绩好,那也不是他瞧不上你或其他人的理由啊。”黄刚无奈说:“他就那样的人。”洪子语说:“那样不好,在学校还勉强可以生存,工作很难跟同事相处的。”黄刚说:“我们说过他,他根本不听,只有大小姐的话,他会听几句。”

吃了饭,聊了会天,人慢慢散了。李众众去到舅舅的房间,洪胜利正帮张顺奕按摩。李众众一旁坐下看着说:“你的手法越来越专业了。”洪胜利笑说:“首先你教得好,然后熟能生巧。”一面说,一面手没有停。李众众说:“我看了很多有关书籍,然后自己慢慢摸索,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洪胜利笑说:“肯定有效果了。”李众众说:“只是一直都没醒过来。”洪胜利不说话。李众众说:“我已经做了我所有能做的,我已经尽力了。”洪胜利还是不说话。李众众说:“我外公外婆还抱有希望,每年过年还是会包红包。”洪胜利还是不说话。

李众众换了个姿势坐,说:“我有一个客户马总,他公司新近淘汰了一批旧电脑,还有打印机、复印机、数码相机等之类。我跟他说了,电脑挑三台好的留给我,子言子语一人一台,黄强一台。复印机打印机也留给我,给子言子语,正好开一个打印复印店,兼帮人照相。”洪胜利手停了,看着她,以为她喝多了,疑惑说:“开一个打印复印店?”李众众说:“他们兄弟两个,可以轮流看店,不会影响学习。设备现成的,操作又简单,只用找个铺面,不用很大。大学打印复印资料很多的,好好经营,肯定能赚到钱,比外面做兼职强,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洪胜利开心笑了,她没有喝醉。

又聊了几句,李众众回房间,倒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但后面很快又醒了。

六人行:“中午喝多了,头有点晕。”

龙公子:“你喝酒也就罢了,还喝多?

六人行:“你管我,我想喝多就喝多。”

龙公子:“喝多了伤身体。”

六人行:“我身体特别好。”

龙公子:“那身材好不好?”

六人行:“好,就是有点瘦。”

龙公子:“瘦才好,现在多少人想减肥来着。”

六人行:“你也想减肥?”

龙公子:“我不用减肥,我身材可标准了,有八块腹肌。”

下线后,龙龚子忍不住好笑,他没有八块腹肌。这时手机响了,朱晓打过来的,约着晚上一起吃火锅,他请客。

晚上朱晓,龙龚子,叶德铭三个人吃火锅。朱晓一边吃,一边说:“骨气有时候还不如骨头,骨头可以熬汤,骨气能干什么?你把车还给你爸,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打的很贵的,公交很挤的,走路很累的。”龙龚子说:“骨头可以喂你!你这么瘦小,有条缝就能钻,哪里挤得到?”叶德铭哈哈大笑。朱晓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爸跟张小菲两个人,你又一次成为了全校的笑柄。”叶德铭笑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你踏入了。”朱晓笑说:“你房子真买对了,涨价了不说,关键是现在能搬出来有个地方落脚,不然一个屋檐下很尴尬的。”叶德铭笑说:“你爷爷奶奶姑姑表弟都搬过去跟你一起住,那你家里就剩你爸一个人了。”朱晓撇嘴说:“怎么可能就剩他爸一个人?不是还有张小菲吗?他们两个是不是要结婚了?到时你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龙龚子说:“张小菲邀请了班上所有同学,当然也包括我。”朱晓问:“以她同学的身份去吗?”龙龚子说:“不然以她前男友或继子的身份去啊?”朱晓笑说:“到时我们可以去砸场子。”龙龚子不屑说:“砸什么场子?我们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已经是给足他们面子了,还费尽心思给他们的婚礼增添回忆,他们哪配啊?”叶德铭笑说:“就是,他们不配。他们什么时候结婚?”龙龚子说:“不知道。明天就知道了,明天我爷爷奶奶会过去那边吃饭,然后张小菲爸妈也会过去,到时他们会定一个好日子。”叶德铭问:“你不过去吗?”龙龚子说:“不过去,明天我要去我妈那里,付老师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吃饭。”

第二天上午,龙龚子去龚春雨家,发现一段时间没见,召成召明长大了不少。召成还记得他,一看到他就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喊“哥哥”。而召明应该是忘了他,呆呆看着他,小模样十分可爱。

一会龚春雨去厨房准备午饭,召成召明在房间搭积木玩。付绍盛说:“他们两个都不要我。”龙龚子说:“你平时工作太忙了,跟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付绍盛说:“但有时间相处,我又没什么耐心,常忍不住发火,把他们吼哭。”龙龚子说:“记忆中的你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付绍盛苦笑说:“才刚几年而已,我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再往后我要不得狂躁症,就得得抑郁症。”龙龚子同情看了他一眼,他原本可以成为一个好老师,一个好爸爸的,却现在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一个无奈的孩他爹。付绍盛说:“我们都变了,只有你没变。”龙龚子说:“我也变了,变得更独立,也变得更努力。”付绍盛笑说:“你知道吗?以前我曾想以后我要生个儿子能像你那样就好了,后来我儿子是你弟弟,我又想他们两个长大以后能像他们哥哥那样就好了。”龙龚子忍不住笑了。

吃饭的时候,召成召明两个非要挨着龙龚子坐,一边坐一个。龚春雨笑说:“你们是赖上哥哥了。”龙龚子笑着帮他们两个夹菜,要召成多吃一点肉菜,要召明多吃一点青菜,他兄弟两个也是奇怪,一个喜欢吃青菜,一个喜欢吃肉菜。

付绍盛问龙龚子:“要不要喝点酒?”龚春雨不等龙龚子回答,抢着说:“你自己都不怎么喝酒,却问龚子要不要喝酒,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学生,还没正式踏入社会。”付绍盛说:“这不是待客之道吗?”龚春雨皱眉说:“龚子他不是客人,他是家人,你没听召成召明两个喊他‘哥哥’吗?”付绍盛笑说:“算我说错话了。”龚春雨说:“在酒桌上说错话一般要自罚三杯,但你三杯下肚离醉都不远了。”付绍盛勉强笑说:“都说酒量可以练出来,但我练不出来,没那个天分。”龚春雨说:“是没那个心,你打心底抗拒,当然是喝不下去。你说你不抽烟,又不喝酒,怎么跟客户沟通?心灵感应吗?”付绍盛强忍着不说话。龙龚子见状说:“沟通有很多种方式。”龚春雨说:“写信吗?他文笔真的还不错。”这时付绍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起身去阳台接,他爸打过来的。

龙龚子认真说:“你们如果当着我的面吵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龚春雨忙说:“我们没有吵架。”龙龚子质问道:“那刚是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吗?”龚春雨说不出话来。龙龚子无奈说:“你们还当着召成召明的面吵架,他们这么点小,不怕吓到他们吗?”龚春雨决定换个话题,说:“开年我想把召明送到托儿所去,然后我去公司上班。”龙龚子问:“你想好了吗?”龚春雨点头说:“想好了,但还没有跟绍盛说,不知道他同不同意?”龙龚子说:“他应该不同意。”龚春雨眉毛一挑,说:“不同意也得同意。”龙龚子一言不发,扭头看向别处。

付绍盛接了电话过来。龚春雨问:“谁打过来的?讲这么久?还去阳台接?”表情严肃,语气严厉。付绍盛说:“我爸打过来的,说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叫我回去一趟,帮忙待一下客。”龚春雨说:“龚子不常来我们家也算是客,你也有客要待。”付绍盛说:“刚我说龚子是客人,你反驳我,说是家人。”龚春雨恼羞成怒,说:“我知道你想回去,回去就别回来了,反正那才是你的家,我就像个外室一样,而他们两个就像私生子一样,没资格受到你爸妈的待见。”付绍盛也怒了,但拼命压制着,说:“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和召成召明两个吗?”龚春雨说:“是你爸妈先作践我的。”付绍盛说:“他们什么时候作践过你?他们只是不搭理你,但你也没搭理他们。他们好歹是长辈,你就不能退一步吗?”龚春雨说:“我怎么也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就不能让一步吗?”付绍盛看着她,沉默了有两秒钟,然后说:“我走了。”

付绍盛走了后,这里继续吃饭。龚春雨一句话不说,召成和召明两个倒是很活跃,一会要这,一会要那,龙龚子很开心的应付着他们两个。

吃了饭,召成召明回房间玩。龚春雨说:“儿子,你看我是不是又老了一些?”龙龚子说:“爱情没让你重返青春,倒是加速了你的衰老。”龚春雨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苦涩,说:“什么爱情?那点爱情早被现实生活给消磨殆尽了。”龙龚子说:“我曾经以为付老师会改变你,让你变得更开心更快乐一些,但你只开心快乐了一段时间,然后生活就改变了你,也改变了他,你们变得焦躁,疑虑,缺乏耐心。”龚春雨说:“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赵美玲告诉我的。”龙龚子说:“我没事,我很好。”龚春雨说:“我知道后就打电话给你爸,把他臭骂了一顿。”龙龚子说:“也只有你会为我出头。”龚春雨说:“个人养的个人疼。”龙龚子笑了一下。龚春雨也笑了。

告别龚春雨回家,家里一个人没有。龙龚子情绪有点低落,开电脑登录QQ,六人行一直没有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