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走(二)

华丹祝尔清了清嗓子,挠了挠他的“地中海”说:“在很久以前,纳木错的湖泊里有一条恶龙,那个时候,只有全能的格萨尔王有办法降服他,可是格萨尔王得知此事之后,若需转世降服,少说要十数年的光景,眼看美丽的湖泊就要成为人间地狱,格萨尔王给了信徒们一句箴言,唤作‘沸腾的水,流血的龙’,众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纳木错湖是我藏族第二大湖,怎样才能让它沸腾呢?一时间,没有人提出主意。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做仓央可乐的小伙子,他说:‘既然我们不能把整湖的水都烧沸腾了,那我们就制造出沸腾的假象!’他从羌,也就是你们说的青稞酒的发酵粉饼里,提取了能让水产生气泡的粉末,然后大量地投入到湖里,霸占了纳木错湖的恶龙果然上当,以为整片湖面沸腾。慌忙之中,又中了格萨尔王的幻术,一直撞到湖壁,却怎么也出不来,最终累死在湖里。所以啊,这发酵粉混着水的做法就被流传下来了。”

“那就算如此,这湖水也不至于是跟可乐一个颜色呀?”吴楚裹在李小雷带着的羽绒服中,冒出一个小脑袋问。

“嘿嘿,这我就要卖个关子。咦?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也不说话?要不你来猜一猜?”华丹祝尔看到李风英听了半天故事,手里一块牦牛肉还没吃完,也不说话,点名要她来答。

“恶龙在湖里四处乱撞,肯定是伤痕累累,应该是那恶龙的血把湖面染红了吧。”

“聪明!真聪明!”华丹祝尔拍起手来,然后拿着已经快空了的可乐瓶晃一晃,“本来啊,当时的先辈是不愿意再饮这湖里被龙血污染过的水的,可是呢,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又是雪崩又是缺水,却唯独这纳木错的湖水,非但不结冰,反而还有一种翻滚的状态。先辈们原本想就算用木柴烧火来融下雪水去喝,可是这样的效率太低,木柴眼见着不够用了。大家又去请示格萨尔王,格萨尔王说这龙虽是恶龙,可是龙的精血乃是上天的宝物,便是天神也未必能有幸饮用,众人不喝,那是暴殄天物。有了神的批准,大家就纷纷喝这湖里的水,谁承想,这味道好得不行,由于这是仓央可乐的主意,大家就纷纷称这水叫做‘可乐’。龙血湖在几代之后就回复了原本的澄清,这可乐的传说也就一直流传下去。”

吴楚听得两眼放光:“难不成这可乐真的是我国自古流传的物件?”

李小雷笑着揉了揉吴楚的脑袋:“你傻呀,华叔之前不就说了吗,这都是以讹传讹的。再说,这可乐是人家美国朋友彭伯顿在1886年发明出来的,这事儿白纸黑字写在历史书上,还能作假不成?”

“哈哈哈,对,对,我刚才说的都是天马行空出来的,做不得数的,这可乐真正的来源啊,你还得听这位小雷朋友的。”华丹祝尔打了个哈哈。

“那到底是为什么,您这么喜欢喝可乐呢?”李风英也十分好奇。

“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好喝呗。连我们寺庙里的大喇嘛都爱喝这玩意儿,舒爽。而且这可乐就好像专门为我们调制出来的一样,跟酥油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饮品。但是这两者又相辅相成。你想啊,这酥油茶喝多了,口舌就有一种被齁住的感觉,这时来一口可乐,解腻。如果你可乐喝多了呢,嘴巴酸得疼,这个时候你喝一碗酥油茶,牙龈就不酸了,反而有一种酥油茶的清香。”

华丹祝尔一番话一说,原本并不很喜欢喝可乐的李小雷都觉得舌尖生津:“华叔,你给我倒一碗可乐呗。”

“哈哈,好,我这里还带了一桶呢,咱们慢慢喝。”

“我也要!”吴楚恢复了精神之后,整个人就相当活跃,她钻在大羽绒服里,一阵兴奋。

“也不记得之前是谁嘲笑我,还说什么李小雷你是不是有力气没处花,还带羽绒服。”李小雷无奈地摇摇头。

吴楚就虎虎地朝李小雷一瞪眼,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没想到华丹祝尔拒绝了吴楚:“小姑娘,你这高原反应刚好,这可乐带气,玩意呛到了,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不怕吓你,我们好几个藏民在喝了可乐之后,都出现高原反应了呢。这个就跟你们吃的那个什么,哦,槟榔一样,咱们是戒不掉了。但是小姑娘你啊,安全起见,这一阵子还是少喝可乐的好。”

吴楚也不强求,只是可怜巴巴地盯着李小雷看。

李小雷看得可怜,心中不忍,把碗里的可乐搅拌了一下,把气放跑了,然后端到吴楚面前:“一口啊,你就只能喝一小口。”

吴楚乖巧地点点头,果真只喝了一小口。

李小雷又是不胜怜惜,说了一句:“乖。”李风英看到这一幕,又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华丹祝尔在一旁也是喝起了酒,摇起了头:“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