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的洛城,此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时不时还有闪电在乌云中穿行。
珍宝轩的前堂内,一个身材瘦小伙计模样的年轻人,用手托着下巴,神色复杂的看着外面的乌云闪电。
此人正是徐白,那日自己豪饮两瓶二锅头,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里是中州大陆大夏王朝,一个在他蓝星记忆中根本不曾存在的地方。
自已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徐白,是洛城珍宝轩里唯一的伙计。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徐白开始慢慢的了解这个世界。
刚开始,他是欣喜的,热爱网文的他自然知道穿越的种种好处,更何况,一个很明显的好处就摆在眼前:自己下个月再也不用交房租了!
慢慢他就觉察不对了,穿越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洛城是一个古城,并不繁华,而珍宝轩也只是一个小店,只有店主周兴业和自己两个人。
记忆中自己是周兴业从‘人牙子’中花了银两买来的,也就是说自己不仅仅是店里的伙计,而且还是个奴仆。
按照大夏王朝的律法,周兴业不仅能对自己随意打骂,就算剥夺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这就很不友好了,原以为找不到工作,交不起房租的世界就已经很黑暗了,没想到穿越后不仅没改变自己的这种底层状态,还又向下陷了两层。
......
‘噼啪啪’开始有雨滴拍打在窗棂上。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徐白看着外面的雨滴越来越密,起身走到店铺中央,拿起扫把,开始做清洁工作。
片刻后,徐白擦了擦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看着干净许多的地面,长出了一口气。
每日的打扫工作是周兴业安排下来的,如果不能够好好完成的话,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责骂。
徐白向内院望了一眼,没什么动静。随即便用铜盆打了一盆温水,将干布放进去,然后用力拧干。
徐白开始用拧干的布擦拭着店里的物件:这件鼻烟斗是周兴业的最爱,那件雕刻南瓜花纹的提酒壶是他最近刚收上来的……
“再熟悉熟悉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擦拭物件时,徐白的思绪也在漂着。
“这个世界也不太平,常年战乱,盗匪横行,人命如同草芥,据说还有鬼怪之流,不知道跑出去后能不能存活下来。”
“万一没跑成,被抓了回来,那也是死路一条啊。”
徐白心中纠结着。
太难了!
“蹬蹬蹬”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门口出现了一名中年男子。
外面的雨虽然不大,但这名男子没有带雨具,衣服,鞋袜显然已经被雨水淋的半透了。
看到一旁的徐白,中年男子疾步走来。
徐白看了眼地上的水渍,皱了下眉,随即面色如常的迎了上去。
“周掌柜在么?”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徐白面前问道。
徐白感觉有些好笑,这人大白天故意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仿佛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他还是回应道:“您有什么事?掌柜的正在后院处理事情,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中年男子脸色明显的不悦,一边的眉毛挑了起来,冷哼了一声,
“我怕你做不了主,你快去把周兴业喊出来,告诉他,李家李公子在外面等着他!”
说完,竟径直扭过头去,似乎不愿在搭理这个店里的小伙计。
徐白顿觉哑然,不过还是前往内院禀告。
周兴业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两双小眼睛如同老鼠的一般,一直眯着,整个人从里往外散发出一种猥琐的气息。
此刻他正在摆弄着一个精美的玉碟,这是他前不久以极低的价格在一对乡下进城的夫妇手里买下的。
“李公子?”周兴业眯起双眼用力回忆着。
徐白干咳了一声,然后给周兴业形容了一下那名中年男子的外貌特征。
“哦,原来是李高义那个赌徒。”
周兴业想起来了,一脸的不屑。
“这个赌徒肯定是又输光了。以前都是怕人看到,邀请我到他府上去,这次居然跑店里来了?”
“估计是输急眼了。”
周掌柜肯定的判断道。
继而又冷哼了下,
“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就剩下个光秃秃的老宅子了。还李家李公子呢?”
“祖上也就出过一次县令这么芝麻大小的官,都几辈子的事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族。”
“也罢,左右也是无事,去瞧瞧,兴许是他之前藏起来什么好东西。”周掌柜的起身向外走去。
徐白立即紧随其身后。
“哈哈,李公子,今天怎么肯赏脸到小店里来了?”
还没走到店内,周兴业就亲切的喊道。
李高义尴尬的笑了下,
“周掌柜的,今天我带来了一件宝贝,请您来过过目。”
周兴业笑着打趣道:“哦?什么宝贝?莫非还是和上次一样是一块涂满绿色染料的石头?”
李高义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小声嘟囔道:
“周掌柜的就别开我玩笑了,上次那些该死的江湖骗子,居然拿块破石头来骗我!”
“这次可不一样啊,这是我祖传的宝贝,要不是我急用,怕是不会拿来卖的。”
周兴业一听是祖传的宝贝,顿时来了兴趣,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李公子快拿出来给开开眼。”
二人齐步走到店内一张红木高束腰螭龙纹条桌面前,上面铺着柔软的云锦。
李高义探头探脑的向四周望了望,随即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放在桌面上。
周兴业从桌上拿起此物,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徐白在背后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一扇放在桌子上用来装饰用的小屏风。
屏风的边框上镶嵌着杂色玉,正面好像是画了一幅神仙祝寿的场景,背面是一首祝寿词,连上下款都没有,虽然是很好的楠木屏架,但并不十分罕见。
连徐白这种伙计都知道,像这种物件,价值也就几两银子。
往日这种小生意,一般都是自己经手的。
今天自己却请了掌柜的出来,一会儿怕是要被周兴业责骂了。
果真,周兴业看了一会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李公子,莫不是你今日无聊特意来消遣老夫的?”
李高义面有尴尬之色,却又带有一丝不甘心。
讪讪地说道:“果真不值钱么?可我的父亲临死前说这屏风价值连城,非同小可。”
“莫非......是你们这些店铺合起伙来哄骗我?”
周兴业似乎失去了耐心,慢慢的放下手中了的屏风。
然后右手上翻着往门口一比划,示意李高义拿着东西离开。
李高义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道:
“那……能值多少钱?”
周兴业冷冷说道:“最多十两银子。”
“才这么点?”
李高义有些不甘心的喊道。
“就这,我还是看你李公子的面子,你去其他店铺问问,有超过十两的吗?”
周掌柜的这一句话似乎击中了其软肋。
“十两就十两吧,卖了!”
李高义咬着牙说。
“阿白,取十两银子来给李公子。”周老板吩咐道。
“是,掌柜的。”一旁的徐白应道。
随即,从柜台里取了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李高义一把接过银子,装入自己衣襟之中。
临出门前又回过头,小声对周掌柜说道:
“我知道可能不太合规矩,但您能不能多留此物件些时日,等我翻了身,定来加倍赎回此物。”
周兴业没好气的说道:“同样的屏风我能给你寻来百来件,到时随便你赎。”
李高义顿时无语,看了眼屏风,一咬牙,转身从店内出去。
待其离去,周兴业又拿起了屏风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徐白不敢去打扰,在一旁静静的站着。
大约一刻钟。
周兴业似乎并无所得,有些恼火的将屏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随即厉声对说道:“以后这种货色你自己处理即可,不要来告诉我了。”
“这个屏风你‘加工’一下,去库房找上几块好的宝石换上去,处理完了拿来我看。”
说毕,周兴业径自向后院走去。
待掌柜的走远了,徐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