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生错识某君误终身

心如死灰的佩菡现在仿佛遁入空门。无悲也无喜,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什么都已经改变了。佩菡曾经相信爱情,曾经以为爱情已经唾手可得,可就在她伸手出去的时候,又如水中花镜中月般那么不真实与遥不可及。于是,佩菡更加沉默与孤独。仔仔在家还好些,最空虚的是轮休而仔仔又在上学的时候。佩菡尽量把自己安排得满满的。一个人看电影,无视旁人惊讶的眼光,无视前后左右撒来的狗粮。一个人去游泳,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喝冷饮,或者买一杯饮料,坐在那发几个小时的呆。这次肝肠寸断的经历对于一个信奉爱情,曾经爱情至上的文艺女青来说是致命的。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相信爱情?

沉寂了一段时间,朵儿怕她憋出毛病来,同时也受佩菡妈妈之托,硬拉着她出去玩。而且,也心疼着佩菡,什么狗屁的爱情,把好好一个单纯热情、毫无心机、敢作敢当、善良美好并且相信世上一切美好的女子折磨得不像人样!佩菡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她要试着走出去。于是,有空也和朵儿出去散心。

这世上,男女之间,只要你给出机会,就会有很多机会。无论高矮胖瘦美丑。歌厅、酒吧处处飘荡着荷尔蒙的气息,男男女女,交往很随意,因为能够到这些地方的人,无论是否单身,大都空虚寂寞,制造机会同时也寻找着机会。并且,大都不会动真感情,一时寂寞的安慰罢了。今天与你调调情,明天跟他玩玩暧昧,日子就这么过去。以前的人牵了手就要走一辈子,而现在的人,有时上了床都不认识对方。但佩菡不同,她出来玩,并不想与异性再有什么牵扯,她排解寂寞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放到人群中而已,谁都不要来惹自己。当然,她冷着个脸,一般别人也不太会来招惹她。毕竟人家是出来寻乐子的,而且,佩菡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之貌,她也无意把自己打扮得性感妖娆。如此,倒也相安无事。偶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放肆地挑逗:“美女,今晚一起罗?不会亏待你的“佩菡总是干脆地拒绝:”不必“再缠的话,就语出伤人:”姐你是消费不起的!“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朵儿来打圆场。事情过后,又总是批评佩菡:”你学学我好不好?我不也从不上他们的套,但也犯不上得罪他们嘛!”这样出来疯的时候并不多,毕竟要照顾仔仔。

有一次,朵儿叫佩菡出来吃饭的时候,说有一个惊喜,要见面再说。佩菡带着仔仔如约而至,到了以后,才发现有一个陌生男人也在场,佩菡看朵儿和他熟络的样子,心想,莫非这臭妮子想不通谈恋爱啦,这就是惊喜?而朵儿笑着对佩菡说:”快来看看,这是谁?“经这么一提醒,佩菡才发现原来是初中的同桌何四毛。佩菡惊喜不已,四毛的出现唤起了佩菡很多快乐的记忆。尤其是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当年可是瘦瘦小小的,曾经被自己打得骑在身下求饶呢!而自己当年也是个不管不顾的野丫头。现在呢?自己像个怨妇般落魄,而傻小子却光光鲜鲜,时光正好的样子。时光对于女人真是非常吝啬呢!四毛大笑着快步冲过来抱住佩菡,在佩菡略显尴尬的时候适时地放开,夸张地说:“哟,这么个大美女,真不敢认呢!我可是来寻仇的哈!虽然毕业以后我们就再没见面,但我是一想起这事就全身都疼。”还故意皱着眉头,抱着自己的肩膀,一副痛苦的样子。佩菡和朵儿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地笑过了。还是同学情谊单纯美好,没有掺杂任何世俗的东西。

这顿饭他们吃得漫长而开心,热心的四毛跟他们俩商量着怎么联系老同学,酝酿着要开同学会。佩菡这次也难得地积极出谋划策。毕竟能有一件事情可以卸下所有面具,真实地快乐一番。佩菡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四毛也适时地提醒佩菡早点带孩子回家,这才散了,并且送他们母子回去之后接着又送朵儿回家。这之后,他们四人或者三人(仔仔有时候被姥爷姥姥接走,有时候被爸爸接走)一起三天两头相聚。佩菡逐渐了解到,这些年四毛一直在广州发展,在那边结婚生子,孩子都读小学五年级了。事业稳定下来的四毛现在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又不肯去广州定居,只好回来发展。这些年,他断断续续跟朵儿还有些联系。所以,一回来就先找的朵儿。两地分居的他跟单身汉似的,工作之余空闲时间很多而圈子又不太熟,除了陪伴父母就是跟她们厮混。

他们聚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佩菡家,或者佩菡家附近。佩菡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吃什么不重要,跟谁吃才是最重要的”三人有时甚至在佩菡家煮点方便面就是一顿。但开心无比,三个人真的是很玩得来。四毛常常开玩笑说,读书时一直就喜欢同桌的佩菡,虽然那时候的佩菡土里土气,短头发像个男孩子,但单纯热情还是吸引了少年的情怀。佩菡听到这总是开怀大笑,说,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呢?印象中反而是各种讨厌,专门欺负我,所以我那次才下狠手打你!四毛故作严肃地说:“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讨你的厌的嘛,小男孩哪懂那么多,只要能引起你注意就行!”佩菡笑得更开心了“意思是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欺负我?这什么逻辑!”“当然啊,不然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赢你吗?”这时朵儿故意吃醋:“撒狗粮啊?是不是要赶我走啊!”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并不真的动身,她太了解佩菡,不属于她的,绝不动。而四毛也很有分寸,让佩菡毫无顾忌地跟他相处。

日子就这样快乐地溜走,有时有什么事情引起四毛感叹的时候,四毛也极认真地对佩菡说:“佩菡,赶紧找个好男人,好叫我放心!朵儿还好些,你内心太脆弱了,我怕你禁不起一个人太久。“佩菡此时心里总是浮现出江舟舟的样子来,然后叹息着:”估计我们都嫁不出去了,已经不会爱了!“而尘封已久的心告诉自己,丢不下的还是他!因为他,无法爱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