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冷月盈是被汤药苦醒的。
“咳咳,咳咳...”她呛得直咳嗽。
“王妃你终于醒了。”
浓重的血腥气萦绕鼻尖,她缓缓睁开眼时,正对上肖锐苍白的脸。男人半倚在拔步床外侧,玄色中衣前襟微敞,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晨光透过茜纱窗落在那些新旧伤疤上,像蜿蜒的赤色溪流。
“看够了?”沙哑的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冷月盈慌忙别开眼,却瞥见枕边染血的帕子。
昨夜记忆纷至沓来:昨天被绑架之后,迷糊之中看见石山诡异的青铜腰牌、还有太子暗卫的弯刀、还有,肖锐掌心滴血的剑......她突然抓住他正在上药的手:“血影卫是什么?”
药碗翻倒在锦被上,褐色汁液浸透绣着并蒂莲的缎面。肖锐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轻笑起来:“王妃这般主动,倒让本王受宠若惊。”
“别岔开话题!“冷月盈逼近他渗血的绷带,“你明明武功盖世,为何要装病弱?那些血影卫....为何听令于你?”
温热的唇突然封住未尽的话语,冷月盈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在瓷白肌肤投下阴影。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轻得像朝露掠过花瓣,却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王妃这是已经活够了吗?这辈子还长,王妃要好好珍惜。”肖锐抵着她额头喘息,指尖摩挲她颈后红痣,“昨夜之事全当梦魇,明白吗?”
门外突然传来叩击声:“王爷,太子送来贺礼。”
太子。。。
冷月盈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身躯骤然紧绷,肖锐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扯过外袍时却踉跄半步。她这才发现他后背绷带已渗出血色,想来是抱她突围时撕裂了伤口。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疼,这个男人虽然有些隐瞒,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好像不是她最初时想象的那样。
“躺着。”她鬼使神差按住他肩膀,“我去应付。”
肖锐眼底闪过惊诧,旋即化作戏谑:“王妃这是要,要替本王挡灾?”
虽然她现在还看不清整个局势,但是这些事情串起来,也能感觉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绝不是像其他单纯的情情爱爱的副本一样简单,故事才刚刚开始,也变得严肃起来。
“就当还你救命之恩。“冷月盈抓起妆台上的白玉簪,三两下绾起青丝。铜镜里映出她凛冽眉眼,竟与前世执行任务时的模样那般。
前厅弥漫着诡异的甜香。
此时十二个鎏金礼盒在紫檀案上排开,每个都雕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太子亲信正在念礼单:“南海鲛珠十斛,天山雪蚕丝百匹,还有这味西域奇药......“
冷月盈突然打断:“这盒子倒是别致。”
她指尖抚过莲花中心凸起的花蕊,耳畔响起前世拆弹时的滴答声。在众人惊呼中猛地掀开盒盖——密密麻麻的食人蚁倾巢而出!
“闭气!”她扬手打翻烛台。火苗舔上浸过火油的缎带,瞬间将虫群烧成灰烬。转身时正撞进肖锐怀中,他披着墨狐大氅,脸色比雪还白。
太子亲信早已不见踪影,唯留满地焦黑的虫尸。冷月盈突然想起石山密室墙上的七星海棠,与这些礼盒雕花如出一辙。
“王妃竟然有这般好手段。”肖锐握着她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只是下次莫要逞强。”
掌心传来剧烈心跳,不知是谁的。冷月盈望着檐角晃动的青铜铃,突然意识到这场阴谋或许远比她想象的更早开始——从她穿越那夜坠湖,到回门时冷莺莺推她下水。这桩桩件件或许都在逼肖锐暴露实力,有人在试探他?
而真正的棋眼,或许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