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灯光照进屋子里,屋子里的陈设可以看得清楚。心口冰凉一片。凉的就像这冬日里惨白的月光。
她清晰地看见,许似年缓缓地摇了摇头。
心口忽然冰凉一片。
像是夏天里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冰的想要迅速吐出来。可是,揉进心里的冰,又要怎么才能拿得出来?
她慢慢红了眼,黑暗中,她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模样,仿佛在说:呐,没关系的。都会好的。
她放开许似年的手,然后抬高了声音,“走了一天,我脚都疼了。”
卧室里的争论声戛然而止。许多多抓着许似年的手退到玄关处,卧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赵丽然走了出来。
赵丽然看见许似年,脸色有些变了变,随即笑起来,“多多啊,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又麻烦你哥去接你了?”
“才没呢。我是路上刚好遇着了哥。”许多多挥了挥手,“你快睡吧。我上楼了。腿要断了。”
许似年略一颔首,“阿姨,我上去了。”
许多多没等母亲答应,便拉着许似年往楼上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你知道吗?她每次都那样,当面说好话,背后说坏话,真是讨厌。”
身后,赵丽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僵。
走到楼上,许多多放开许似年的手,“晚安。”
她打开卧室门,走进房间,许似年却忽然抓住门把,闪进屋里。他凝视着多多的双眼,“刚才,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那样。那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许多多好不躲避的迎上他的双眼,目光坚定,“许似年,你不是外人。”
许似年勾起一边的唇角,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勾进怀里。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薄唇间吐出清冷的话语,“那在你看来,我不是外人,是什么?”
视线里只有许似年狭长的眼睛,才瞳孔里不断放大。
这曾经是叫她感到害怕的许似年。
但或许,只有失去过一次,才能更加懂得珍惜和可贵。
她迎上他的视线,努力弯起唇,“家人啊。”
许似年神色不变,慢慢地向许多多靠近。多多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五官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只能看得见他漆黑的瞳孔。
许似年贴着她的发丝,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家人看过。”
冷酷而决绝。
这一句,一声盖过一声,在耳边鼓噪着,喧嚣着。
她一时呆在了那里,怔怔的看着许似年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多多一大早吃了饭,趁着许似年洗漱的时间出了门。走出院子的时候,多多恰好碰见住在附近的程诺一。
程诺一单肩背着书包,白衬衣解开了三颗纽扣,外面套着一件尼大衣。看见多多,他挥了挥手,走上来,“对了,听说你又多了哥哥?”
“嗯。”多多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说着,忽然想起昨夜许似年的那一句,她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唇边。